冯蓁也不着急答话,就轻轻靠在多宝阁的壁板上,扫了萧谡一眼,万一这人其实并不知道什么,是来诈自己话的呢?
下一刻冯蓁却见萧谡从袖口里拿出一样东西来,剥开裹在外面的绢布,露出的乃是一支腰上缠金的白玉宝莲转心簪来。
那缠金处正是匠人为了把断簪续起来而裹上的。
冯蓁心里垂死挣扎了一下,或许世上有一模一样的簪子也不一定。
“怎么,见了旧情人,就把新人抛之脑后了?”
萧谡又朝冯蓁笑了笑,露出一口瘆人的白牙。
冯蓁哆嗦了一下,她知道,萧谡心里很清楚,佟季离算什么她的旧情人,她离开上京的时候才是个小孩儿呢。可他还是说出了这种话,显然是气急了。
“簪子怎么会在你手上?”
冯蓁问,心里却暗骂佟季离这个坑货,让萧谡证据在手,叫她想抵赖都没办法。
“孤怎么忍得了让这簪子落在佟季离手中?”
萧谡这反问法儿,也算是回答了吧。
冯蓁沉默不语,像个罚站的小孩子,倔强地不肯认错,就那么靠着。
“没话跟孤说了么?”
萧谡道。
冯蓁摇摇头,证据确凿,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呀?萧谡想干啥直说就是了。
“幺幺,为了个卢柚你要跟孤闹到什么地步?”
萧谡的语气忽然一转,从质问变成了无奈,甚至带着一丝哀求。
冯蓁没想到,萧谡竟然将这件事自动就算在卢柚头上了。她心下松了口气,就算跟萧谡翻脸,却也绝不能撕破脸,毕竟是要做狗皇帝的人,生杀予夺。冯蓁自己不怕,却还得顾忌冯华呢。
冯蓁也还是不答话,就看萧谡自问自答能到什么时候。
“幺幺,卢柚她,孤……”
后面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以至于萧谡启口再三,还是说得有些艰难,“孤跟你说实话吧,卢柚与严儒钧有了首尾,孤与她之间是绝不会有任何情意的。”
末了,萧谡又补了句,“即便她与严儒钧没有丑事,孤对她也从未有过任何情意。”
这话完全是怕冯蓁会多想而加上的。
冯蓁没想到萧谡会跟自己和盘托出,毕竟这种戴绿帽子的事儿,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好意思往外说的,尤其还是对着自己喜欢的人。
可正是因为没想到,所以冯蓁一时就来不及遮掩自己的情绪。
萧谡眯了眯眼睛,锁住冯蓁的脸道:“你早就知道了?”
冯蓁没敢答话。
萧谡起身走到冯蓁的跟前,迫使她望着他的眼睛道:“那为何一直为着个卢柚跟孤闹腾?”
这下冯蓁不拿出理由都不行了,但好在萧谡没追问她怎么知道却不曾跟他提及的事儿。
冯蓁拿捏了一下分寸,这才撇开头道:“殿下,我只是想离开上京回西京去。”
“回西京就一定要勾搭佟季离?”
萧谡问。
“勾搭”
一词都用上了,可见萧谡心底有多愤怒,冯蓁思索了片刻,感觉如果在萧谡心里留下个“水性杨花”
的印象,未必是什么好事儿。到时候岂不是更叫他有了随便欺负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