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瞧他一脸沮丧,又认真的道了一遍,“我是真的做不了主哦,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可得等他爹爹来了做主。”
向连波忽然想到殿下现在的处境,再看了看柳月,想着要不要告诉她这件事,最后还是又将这事埋了下去。
柳见他欲言又止,问:“又怎么了?”
向连波沉着脸,低声回道:“没什么。”
然后他看向柳月手间缝制的东西,又换了一张笑脸,“这小孩子的东西都真小哦。就这么一丢丢。”
柳月还没笑他,一边的老婆子就呵呵大笑起来,直笑着说他是傻小伙。
几人到这里过的惬意幽静,有了孩子之后,柳月便一心落在孩子身上,原先那些担心的烦恼,全都落在要为孩子再多做几双鞋子,再多缝些衣裳。
世诚虽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柳月心中也会想念,会想他在干吗,现在还好吗?是不是很忙,所有才没空来。
她期盼着再次见到他,告诉他,他们有孩子了。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很开心?会不会和她一样高兴的会从梦里笑着醒来。
柳月低头浅笑,手上一针一线更加仔细,满脸洋溢着的都是幸福。
……
群臣进谏不断,皇帝陛下身体状况日益见下,早些日已经住卧寝宫,不接任何朝政,不见任何官员。
来探的娘娘与皇子只在出殿后低叹,脸色难看,心中都只光景已然不久。
再过了两日,皇帝陛下辞了所有人,拒绝一切来探。就连身边最亲近的华贵妃也被拒之门外。他撑起了身子,与身边跟了自己几十年的太监说了一些话,然后命人备了一顶软轿,抬了出宫。
这一趟出行几乎无人知道,也无人会想到这个情况下的陛下还会出宫。
轿子落在一座不高的山丘之上,山丘之上有一座凉亭,凉亭之中皇帝无力的躺在软轿上,睁着迷蒙的双眼望着对面山顶之上。
残阳即将落幕,染红了山顶的那一片。
宽广壮阔的古庵影子在残阳下绚丽朦胧,渐渐地残阳落幕,深蓝侵染了天际,微光下古庵的影子渐渐变得模糊而又苍凉。
夜风起了,身边眉发皆灰的老太监在旁低声的道:“陛下,夜来了,天凉了。”
皇帝的仍旧睁着半开的眼睛望着对面山顶,没有回答。太监也不再做声,只在旁替他拉了软轿上的被子好生盖了。
良久,一轮新月升了上来,山顶只有模糊的树影和古庵漆黑的墙影。
“走吧。”
皇帝陛下终于张了口,声音嘶哑有气无力,轻飘飘的随着夜风飘荡在这夜空中。
……
琉璃瓦片,朱红大门。
亭台楼阁之上,两道颀长的身影迎风而立。
“你不该来的。”
世诚双手负背,看着楼下光景。
“我却不得不来。”
身后一身月白色长袍的邵青看着他,“我已经同父亲说过了,我们候府的守卫兵会尽数给三哥支配。”
“不用了。”
世诚直接拒绝了他。
“为什么!”
邵青不解,“虽然不多,也有数百人。”
他再看着他的背影,从那背影他似乎已经看出了些什么。他不可置信,“你当真决定了孤注一掷,舍身一搏?”
没有回应,沉默便代表着默认。
邵青嘴角露出苦笑,眼里已经有了伤心的泪光,他心酸道:“你就是抱着一颗必死的心准备去战斗?”
依旧没有回答。
“好。”
邵青红着双眼,点着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