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景已经是大半个月前的事情了,自那之后她没有回去过,也没有见到徐擎。
他生意做得大,天南地北的要应酬关系,是一个莫得感情的赚钱机器——开玩笑的。其实爸爸性格随和,很好相处,只不过有点贵人多忘事罢了。
说到她的学习,他也不施加压力。“你就放松心情就行了,尽力就好,爸爸不要求你考第几名……”
徐烟林相信以他的思路,绝对不是在说反话,他是真的没有想逼迫她的意思。
从校门刷了学生卡出来,夏日午后的连茵山路郁郁葱葱,越往山下走,越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暑意,轻易包裹全身的,烘烤内脏的燥热。
徐烟林深深吸了口气。
他越是那样说,她反而越是紧张,越想做出成绩啊。
胡老师本来是艺校的老师,带的都是要艺考的专业舞蹈生。后来是膝盖伤了,加之一系列复杂原因,就辞了职。最后她选择了一家民办的舞蹈培训机构,做了一名普通的舞蹈老师。
平时带不同年龄层的班级,从三岁幼儿的启蒙班到六十岁阿姨的兴趣班都有。学员一下子从高水平降阶到零基础,胡老师不但不郁闷,反而更带劲。
用她自己的话说,“谁能在公众场合冲着孩子和老人吼?我能。”
徐烟林:……
胡老师你开心就好,吼我的时候温柔点就行。
胡雁:你做梦。
她的课是真的严。
徐烟林跳了一组动作组合,停下来之后心如擂鼓,却不是累出来的。
果然,胡老师开始了:
“哇,好久没看过机器人跳舞了,你就该去楼下的街舞班学点popping,也不算浪费。
“哦算了,你这软绵绵的,去了百分百被嫌弃。
“脚背!你的脚背呢!下次再让我见到这种脚背,我就打折你的骨头松松筋。
“就这水平还想考什么艺术团?你还是早点回家看书吧!拿高分的希望还大点!”
毒辣甚至说得上是阴损的点评,但徐烟林都听惯了。胡老师就是刀子嘴巴,骂完吼完了,就板着脸过来给她抠细节了。
正因为她熟悉胡老师的性格,所以那些话也不会往心里去,忽略夸张的成分,她知道胡老师说的都有道理。
跟着练习改了一些观感不佳的小错误,胡老师的脸色明显暴雨转多云。
当然,做得不好的地方还是挨了好几下,课上完了还麻麻地烧着疼。
她收拾衣服鞋子的时候随意揉了揉,脑子里又复盘了一下刚才说过的要点。突然听见胡雁在那边开口:“徐烟林你来一下。”
她见过有个启蒙班的小姑娘光是听见这句话就哭了。
“你的基本功还是有的,”
胡老师起了个能听的头,“但也仅仅只有基本功了。”
结了个难听的尾。
“动作细节,肌肉力量都不够,更别提情感表达了,你看看你镜子里的脸,哎哟,哪里来的木头面具成精了!”
徐烟林:……
她勾起嘴角挤了个假笑出来,企图证明自己可以做表情。
胡雁嫌弃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现在时间紧张,年底就要报名初审了,再过几个月就要考试,先把动作抓好。”
考试分几个环节,初审每年十二月左右,各大高校的招生简章会在官网陆续放出,考生要自己按要求准备材料。
这是第一关。连初审都过不了,就别想后面的文化考试和专业测试了。
“怎么样啊,有没有想过报哪所学校啊?”
灵魂提问。
其实关于志愿徐烟林还没有想得太多。
自己的文化成绩到底能复习到一个什么水平,她有决心,但也不知道具体能不能冲到想要的高度。
南方靠近泽城最好的大学就是关州大学了,许多专业排在全国前列,办学历史悠久,是南方首屈一指的顶尖学府。
爸爸妈妈,特别是妈妈,最希望她去关州大学。
但被问到这种问题,徐烟林突然又想起朱广文一边翻资料一边对她说,这个成绩说不定能去北都念书呢。
“我……”
她滞涩开口,真有些像是刚化形的木头精。
胡雁看着她。
“我想去离家远一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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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森:老婆呢,我老婆呢,我想跟老婆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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