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在小河边,他说:“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我能做什么。”
陈樨听后快乐了很久。她记住的是“喜欢”
,然而他的重点其实是后半句。所以他不会为她做任何事情。
陈樨赶在天黑前把陈秧秧送回了马厩,孙见川在服务点等她吃晚饭。孙见川没有参加“抢旗”
决赛,他说自己想了想,现陈樨说得在理。决赛他谁也不认识,跑赢了又能怎么样?
陈樨只能把道歉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他们在游客餐厅点了简餐,两人都没什么胃口。卫乐两口子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晚饭没吃就匆匆回了婆家。段妍飞赛后跟那个少数民族小伙子形影不离,陈樨最后看到她时,她把对方的彩旗系在了手腕上,两人你侬我侬,像两块磁铁石。
孙见川默默吃饭,忽然问:“你羡慕妍姐吗?”
“也许吧。”
陈樨说完,看到孙见川的手放进了兜里,那儿露出了橙色织物的一角,“把你的旗子塞回去,我不要!”
“难道要我把卫嘉的旗系在你手上你才会开心起来?”
孙见川赌气道。
“不要说那么变态的话好不好!”
如果有一天陈樨的眼睛提前衰老,孙见川难逃其咎,那都是一个一个白眼导致的劳损。
“哪里变态……不知道卫嘉跑哪儿去了,就算去送卫乐也该回来了。”
“你很想他吗?老提他干什么?”
陈樨搁下了手里的筷子,刚刚缓和的脸色又冷了下去。孙见川闭上嘴。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提这些,也许只是想要证明他赢得并非毫无意义。他把石头抛进水里,总要看到水花,哪怕溅湿的是自己的脚。
他说:“樨樨,我们回去吧。明天一早就走,卫叔叔可以送我们去机场。”
陈樨抬头那一瞬脸上的表情孙见川十分熟悉。那是她拒绝一件事的表情,伴随而来的总是与“不”
字相关的话语——可她这次却点了点头说:“好啊!”
孙见川趁机道:“现在订机票还来得及,你给我也订一张。我今天骑马磨得腿疼,最好是头等舱。”
孙见川的非分之想被陈樨自动忽略,不过她很快订好了第二天的返程机票。
天黑下来后,广场上的篝火晚会开始了。普通话不太标准的主持人用扩音器召集大家一起加入今晚的“奇妙之夜”
。本地歌舞团的演员穿着红红绿绿的表演服在音乐中卖力扭动身体,小丑给孩子们用气球拧小狗,商贩大声叫卖各种烟花、爆竹、荧光棒,游客三三两两聚集在篝火堆旁谈天说笑,不时有鞭炮声炸出几声惊叫。
“‘奇妙之夜’是谁想出来的烂名字!”
陈樨嗤笑。然而偏僻的景区能操办出这样热闹的场面已经很尽力了,从她的位置远远看去,像从火光里生长出了无数个躁动的剪纸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