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儿那么大脾气的人都没有打过我,难不成你脾气比他还大啊!”
三人原本慢慢融洽的氛围,霎时间就被这一句话给打破了,一瞬间就降至冰点。三人均是愣在原地不置一词,夏安话说出口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呆滞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圆回来。三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地不欢而散,仅仅只是少了个人,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心里空落落的。
月亮慢慢从云雾中现身,银灰的月光洒在静静的碧河上,显得分外平和。萤火中依旧在半空中自由飞舞,微弱的光亮在夜幕低垂间飘渺醉人,河中的锦鲤也在懒洋洋地摆动尾巴,好似在等着那个经常给它们送食物的人。凌泽再一次坐在碧河畔,盯着刚刚冒出小芽的莲花怔怔出神。
这是他和师弟一起亲手种的莲花,那人亲自向师尊要来的准许,亲自从山下买来的莲花种子,又亲自将它们种在这里。可当它们终于发芽,他却已经离开了,也许再也看不到这莲花盛开的模样了。
想到这,凌泽又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那个没良心的东西骗了我们这么久,而且还竟然是醉云巅派来夺取玉魂的,私下里还不知道给萧煜传递过多少私密消息。这种人,压根不值得我这么关心他!
凌泽坐在河边越想越气,随意抓起身边的石子就朝碧河里其中一个刚冒出绿意的种子扔去。刚睁眼看世界的小嫩芽被飞来的石子毫无悬念地砸中,一眨眼就被被直直地压倒。凌泽看着自己的成果,心里的气终于消了一些。
过了半晌,他还是认命般地起身,亲手将石子揭开,把被压倒地嫩芽扶了起来。
“这是萧辞自己的错,也该让他自己来还,小嫩芽是无辜的。”
凌泽满意地瞧着这些缓慢长大的莲花,清透的绿意让他心中的烦闷减轻许多。凌泽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尘土,迈开步子离去。
第二日一大早,凌泽出门时特意走到碧河畔,却发现昨天自己用石子打到的嫩芽已经死了。凌泽不知为何心底涌出一阵悲哀,他没有继续上前,而是静静地看着它们,看了很久很久。
萧辞离开了仙人巅,他御剑直奔正殿。正殿内,诸位长老和门主齐聚一堂,可脸上却都是愁容满面,叹气声此起彼伏,就连凌徽也是浑身无力地坐在主座上,眉头皱得仿佛能夹住一颗豆子。
凌泽看到这样的场景,越发肯定了心中的决定。他快步走到凌徽面前,跪下俯首行礼。
“弟子愿意前往醉云巅,亲自去将玉魂夺回来!”
离开
话音一落,在场的众人都怔愣地看着凌泽,仿佛他讲出来的是个天大的怪事,而凌徽更是蹭地一下站起来,大声喊道:“不行!你去醉云巅夺玉魂,那你还有命回来吗?”
“可现在不是也没有其他办法吗?在座的诸位都一把老骨头了,且都与萧煜见面的次数要比我多许多,如果你们去,那他一定会将你们立马认出来,而整个晓风门的弟子中,哪个武功能高过我?我不知道还有谁会比我去更合适。”
说完这句话,凌泽的心里默默想到,晓风门以前还有一个人的武功可以和自己相提并论,甚至可能比他的功夫还要好。可那个人终究……凌泽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又想起他了,真是麻烦。
凌泽不顾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将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可凌徽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越来越阴沉,“我不许你去,听明白没有?”
凌泽从回忆中回神,不服气且不解地望着凌徽,一个字也没说。
“听明白没有!”
这句话一说出口,凌泽显然听出来凌徽并不是在询问自己,而是警告。那个温和有礼,时不时还有些幽默风趣的人,在凌泽和言绪成亲的那一日就好像已经不复存在了。而现在的晓风门门主变得阴郁无常,脾气也愈发的不好。
凌泽见状,意识到自己此时对着他干也讨不到什么便宜,便还是作罢了。凌泽俯首告退,既然主动严明不行,那就只能偷偷摸摸去了。
玉魂他必须亲自取,醉云巅他也必须亲自去,萧煜他也想亲自杀,就当是为了晓风门,也是为了言绪的仇。而萧辞他也必须亲自问个明白,至少要给他点教训,让他后悔曾经骗过自己。
凌泽一回到仙人巅就开始整理自己的包袱,他准备明日晚上再离开。以他对自己父亲的了解,凌徽肯定会以为自己今日晚上会偷偷溜走,定会在山门前守株待兔。所以今晚不走,明晚走。
果然,当天晚上,料峭的寒风把凌徽吹得一激灵,他不禁抱紧双臂,时不时朝山门里瞧瞧。凌徽已经守了快半个晚上了,心里纳闷,那小兔崽子怎么没偷偷跑来呢?难道学乖了?还是自己白天的时候吓到他了?
思忖半晌,也是无果。又过了许久,凌徽有些昏昏欲睡,他看见天边已经有些微光,想来凌泽是不会再偷偷溜去醉云巅了。凌徽这时候才放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含泪地回到仙人巅补觉去了。
仙人巅上,凌泽瞧见凌徽天微微亮时才回到寝居,便知道定是自己猜对了。当凌泽回到听风苑时,忽然看见言绪站在院子里如白玉般出尘地望着他,好像专门在等着他。
凌泽微微蹙眉,心中有些疑惑,难不成言绪猜到了自己今晚要偷偷离开去醉云巅?他不会跟父亲告状吧?我该这个怎样的理由?
思及此,凌泽硬着头皮走到言绪身边,“这么巧,在这都能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