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思忖了半晌,他得慢慢从无数的回忆中搜取到那一丝丝有用的信息。随即,他倏地睁大眼睛,“我想起来了,他曾经跟我提过一嘴!是玉霄镇!”
果然,真的是玉霄镇。萧辞得到解答后背上升起一阵冷汗,原来那些女子的死,整个镇子的灭亡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至少,自己替他们找到了真相,找到了罪魁祸首。而下一步,就是报仇了。
所有的真相都和他们的猜测愈发靠近,原先不愿意相信的事情,现在也只能不得不相信。只是这个过程,对凌泽来说的确有些残忍。毕竟,那可是他从小到大英雄啊!
“那个轻风寺里的怪物到底是什么?凌徽是怎么把人变成那个样子的?”
言绪严肃地问道,他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我不知道,凌徽从来没有和我透露过半点关于怪物的事。”
男人止住了片刻,骤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他又继续说道:“但是我曾经跟着他去鸩幽殿,和鸩幽殿的门主交谈过,那可是最毒的门派啊,什么东西做不出来!”
“鸩幽殿里的人是不是唤他‘公子’?”
沧渊面无表情地问道,声音里透着冷气。
“对!是叫他‘公子’。”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已经水落石出,而面前这个人也已经把他知道的全数都讲了出来。男人把这些事情讲出来后,脸上的神情似乎轻松了许多,好像是一块压在自己身上的大石头,终于被挪开了似的。
如此,他也算是消除了一点前半生造下的罪了。
男人拒绝了慕寒给他的银钱,他说,“我这一生所犯下的罪孽都是因为贪财,现在家里只剩我一个人,早已是形单影只,钱财我已经不需要也不敢要了。我会留在这里终日守坟,只愿死后下地狱时可以少一些业火加身。”
六人离开了轻风镇,林立的屋舍离他们越来越遥远,而那一丝丝微弱的火光仍然在熊熊地燃烧,照亮了那一小方天地,也照亮了亡魂回家的路。
他们知道了这一切后,暂时有些迷茫,好像不知道下一步他们应该去哪里。只是走在旷野上,慢慢理清他们适才知道的真相。
言绪沉吟半晌,随后开口道:“凌徽和殷显见过面,照刚刚那个男人的说法,就是殷显在帮助凌泽试炼怪物,然后把怪物丢到轻风镇,制造怨气。可现在有一个疑问,就是玉霄镇里的怪物和轻风寺里的几乎一样,可那些怪物看上去都像是玉霄镇的百姓,难不成凌徽把他们都带去鸩幽殿,试炼成功后又全部带回来?”
六人一下陷入了沉默,轻风寺里一个怪物是被带过去的也就罢了,但总不能一个镇的怪物全都是带过去的吧,那未免有些太过麻烦了。
萧辞沉吟不语,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匕首!”
这时萧辞才发现,和他一起说出匕首的人还有一旁的凌泽,他好像也很诧异地看着萧辞。脸上的笑容怎么掩都掩饰不住,萧辞清了清嗓,移开视线望向别处。
凌泽见萧辞不再看他,可他转头时那一抹泛红的耳尖又进入了凌泽的视线。小师弟害羞了,真是可爱死了!
凌泽瞧见其他人都用疑惑地眼神望着他和萧辞,他正了正神色,勉强把嘴角压了下来,严肃地说:“玉霄镇的百姓变成怪物之间,有一个他们都经历了的过程。那就是都被小怜的匕首杀害,而致使他们变成怪物的最有可能的原因,应该就在那把匕首上。”
锁情
六人好像找到了前进的方向,纷纷上剑朝着玉霄镇飞去。到达玉霄镇,已经是第三天了。这天白日里,竟是稀罕的没有太阳,阴云密布,将原本无尘的天空笼罩得死死的,不愿露出一丝清朗。
那一次他们从玉霄镇离开时,给镇子里的人都安了魂魄。那些百姓就像断了线的木偶,皆倒在地上无声无息。他们四人当时花了好长时间,在地上挖了个大坑,将全镇的尸体都移到了里面,随即又将土徐徐盖在他们身上。
一切做完后,他们累得一个个气喘吁吁,可他们还是拗不过萧辞,抱着那两个没了气息的女子,走到玉霄镇外的小山丘上,走到小怜母亲的埋骨之地旁,把她们好好安葬了。她们一生都被困在玉霄镇,如今已经离去了,肉体和灵魂也不该被禁锢在那里。
如今在回到这,始终是感慨万千。和轻风镇一样,依旧是荒无人烟,满地的尘土好像怎么清理都清理不干净似的,呜咽的阴风穿梭在玉霄镇里,带着无数的冤魂,不停地游走在空旷无人的土地上。
六人开始分头寻找那把匕首,凌泽和萧辞简单地描述了一下匕首的模样,这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是大海捞针。可如今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他们只能在这慢慢地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可饶是这样地毯式搜寻,都没有找到一点那把匕首的影子。在这片废墟中整整找了两天,他们不得不承认一个事情。那就是匕首已经不在玉霄镇了,一定是被凌徽或者其他人带走了。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这把匕首就更有问题了。凌徽当时一定是把能够让普通人变成怪物的药物或者是法术附着在了匕首上,所以只要匕首触碰到并杀死的人,就一定会变成那个不人不鬼的样子。
匕首没有找到,他们六人好像也没有继续呆在这里的必要。沧渊想着这些日子一直在马不停蹄地追踪证据,大家肯定都累坏了,还是决定在玉霄镇外休整一晚上。
凌泽到别处找来了很多新鲜的果子,给别人分完后,他深吸一口气,有些紧张地凑到萧辞身边,摊开手帕几颗鲜红的果子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