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格好像意识到了点儿什么,但是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似乎是“葬笔”
之礼,老爷子莫名奇妙来这么一出,到底是何苦呢,难道还是因为二傻?
对于书家来说,“葬笔”
之礼既是对自己巅峰之作的尊重,也是表示自以为此生于书法一道止于此,更是实际意义上的封笔,甚至是表示已经把自己一生之道尽灌注于此,可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绝笔。
这种礼节传之于上古,基本上已经不为世人所知,仁格也是由于极其特殊的原因才了解一点儿。
“仁小兄弟,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不可理解?”
党老爷子看着仁格微笑着说道。
“何止不可理解,简直觉得是暴殄天物。”
仁格说话还是那么又臭又硬。
“哈哈,其实万事皆有其因,有因自然得果。今天若不是见了两位小兄弟,欣赏了那几幅字,我也写不出这样的字来,更到不了这样的境界。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我这其实是天赐的大圆满啊,若不然,即便写再多的字,也到不了这样的境界,得不了这样的体悟,又有什么意义。所以,说起来,还是我赚了,哈哈!”
党老爷子看起来真的很开心。
“好,您开心就好。”
仁格还是有点不忿,二傻这小子难道真是傻人有傻福?
“这幅字就送给你们两个。”
党老爷子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次仁格听了却皱了皱眉头。娘的,这怎么好意思再收钱呢,难道又要饿上几天?
“赠送是赠送,买卖是买卖,小家伙放心,总不会让你们饿肚子的,哈哈哈!”
仁格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可是这样欠的却是人情啊,实在搞不懂这老爷子是菩萨还是狐狸了。现在这情形,这人情看来是欠定了。
党老爷子对仁格这次皱眉视而不见,兴致满满地说道:“马上就中午了,就在这里吃饭。”
仁格倒是想赶紧跑掉,可是看了一眼和尘,这家伙仍是直愣愣地盯着那副字,叫人不忍心打扰他。罢了,人情都欠了,吃顿饭算什么,就当是自己家了。
两人重新回到客厅里坐下,党老爷子唠着家长里短、古往今来,仁格呢,不善也不喜言辞,只是听着,偶尔“嗯啊”
几声,倒也恰到好处,两人是越聊越开心了。
张栖梧却是悲苦莫名,本来十分开朗活泼一个女孩子,这两天被搞得竟然有点忧郁了。可是,回来之后看到两人聊得其乐融融,也不忍心扫了姥爷的兴致。干脆眼不见为净,跑到书房里了。
书房里这个仍然着呆的家伙,自己本该上前好好质问一下的,但这人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这时候却给人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不要打扰我。
以张栖梧的泼辣爽利性格也真的就不敢稍稍惊动了他,进去之后只是轻轻坐到一边,仔细地观察着、比对着。相似之处越看越多,她心中的疑惑就越来越大。
本就旅途劳累,加上思虑过多、情绪起伏过大,张栖梧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