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二十世纪九十年代骑自行车是基本技能,那么二十一世纪开车就是基本技能。
潘修礼一边学着车,一边做着业务。
两边都在做,两边的收效都是一般。
春节又一次来了,潘修礼不禁感慨,这真是时光飞逝:时间也挺赶时间的,自从毕了业,时间就上紧了条,越跑越快起来。
这次春节注定不一般,因为家里添了新人口。
农村的冬天是冷的,小朋友却不管这些,她只想挣脱束缚,来一次自由自在的乱蹬乱踢。
家里有一排瓦房,五间房。
这里的五间房不是一般理解的五间房,而是以房梁为界限分成的五间房。
农村的房屋一般都是南北朝向,在北面盖五间大瓦房。瓦房的顶部中央是一根结实的南北走向竖梁,以竖梁为中心分别向两边墙上架设多根檩条,檩条之上铺上芦苇编成的苫子,苫子上扣上瓦。
这样的房间层高能达到四米以上,一间房的面积在三十平方以上,房间之间又是通着的,难免会撒气透风。
而厨房和卫生间又分别在北屋的东边和南边,因此冬天就不要在室内和室外切换,让本就寒冷的环境更加寒冷。
做饭还是传统的方式,用自砌的炉子和大锅做饭,底下是烧柴火的。
烧木材还好,烟少、持续时间长。
可是没有那么多木材可以烧,种地的不缺庄稼杆,有啥烧啥。
秋冬季节烧的最多的是玉米杆,在农村叫棒子秸,但是不禁烧。
棒子瓤挺好烧,可是数量少,也得省着烧。
蒜秸和棉花秸烧的很快,都不是理想的柴火。
棒子皮是用来引火的,不能随便烧。
到了这年春节,家里的大锅已经用的很少了,潘父开始使用煤气罐,这也给做饭带来了方便。
不够寒风和排烟问题一直没解决,热水也难保证,做个饭经常冻得手冷脚冷的。
有了孩子,就有了根系,再有一颗往外飘荡的心,也会回归到这片生养自己的土地上。
这一年,潘修礼想了很多,他也想与本家兄弟们巩固好关系,于是他就在年三十这一天邀请大家到家里吃饭。
这个事情很普通,甚至应该是很常规的操作。
可这个在上一辈也流传了几年的方式却在某一年戛然而止了。
潘父曾经提过,停止的原因是有的叔叔认为轮流吃不公平,因此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项好的制度不能执行下去,往往不是大多数人不同意,只是少部分人不愿意。
潘修礼能否拾起这件事来,有一定的挑战性,潘父只看着,不表态,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刘梦则用行动表示了支持。
潘修礼准备了菜品,刘梦下厨。
潘修礼再提前跟本家兄弟们说一声,大家都答应了。
临近饭点,潘修礼还是不放心,又打了电话,了信息。很快,兄弟们就都来了。
先来到的是潘修仁,他是本家兄弟中的老大。长潘修礼十几岁,在老家务农,顺带做些小生意。
潘修仁提着一个蓝色纸质手提袋,里面是两瓶三十六度的白酒。
潘修礼赶紧迎了出来,接过潘修仁手中的酒,笑道:“哥哥,这里都有酒,你还拿酒干什么?”
潘修仁哈哈大笑,边往屋里走,边说道:“这可是咱们当地有名的粮食酒,我去串乡的时候买的,让弟兄们都尝尝。”
潘修礼早已把白酒放到了八仙桌旁,一边沏茶一边说道:“哥哥,今天都是一家兄弟,那个大椅子可得你做啊。”
潘修仁哈哈道:“咱自己嘛,那我是老大,就坐大椅子吧。”
“吆,”
院内传来一个笑声,“大哥哥早就来了呀。”
潘修礼、潘修仁循声望去,却见一个摇杆挺得笔直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与潘修仁一样,手里也提着两瓶白酒,只不过是没有任何商标的“光腚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