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谷先生仿佛怀疑自己的耳朵,“当时你多大了?”
“对,三十年前的事了。”
说着,我又说起朝潮[63]、逆鉾[64]、源氏山[65]等人。大砲[66]、荒岩[67]、谷音[68]等,那个年代的知名人物。
“看来你不是在开玩笑呢。”
听来很像玩笑话呢,石谷先生突然放声大笑。
二
由于“新桥落成”
的关系,两国附近热闹非凡。人潮拥挤,跟两侧有摊贩的桥不相上下。桥上只有栏杆,十分辽阔,完全没有多余的装饰。明亮的日光洒满簇新桥面的每一个角落,与插满的万国旗一起力抗强风。
我对石谷先生说:
“已经入夏了呢……”
远方的河面上,可见明亮又炫目的波浪。
人潮一直绵延到国技馆前方。我们的车子好不容易来到茶屋[69]。穿着束口工作裤的年轻人来来去去,忙得不可开交,立刻让我忆起三十年前的往事。
脱下皮鞋,换上拖鞋后,石谷先生迅速入内。我安静地跟在他后头。
转播室就在行司[70]休息室的正上方。技术人员、转播人员年轻的脸上,全都带着紧张的神情。其中,只有松内先生挂着招牌微笑。石谷先生与我进入他们隔壁的房间。
土俵[71]上是吉野岩与小野锦。顶着这两个名号的人一直不停地做仕切[72]。不久,我落在土俵上的目光,移到宽广的地方。
我忍不住,带着几分傻气说:
“只有这些吗?”
石谷先生抬起埋在赛程表中的脸。
“不是啦,我是说观众只有这么多吗?”
横看竖看,视线所及之处全都空荡荡的,这么说也不正确,东西两侧比较高的座位区几乎已经坐满,不过正面二、三楼的观众则是稀稀落落,好似随手一洒的芝麻。对比两侧坐满的座位区,显得其他地方的人潮更少了。
感觉好像披在浴衣[73]上的羽织[74],不干不脆的,到底是热还是冷的那种尴尬。也许我也助长了这股歪风,无论如何,再怎么算,观众都不到一半。
这时松内先生开口:
“不过啊,今天这样还算好了。”
“这样还叫好啊?”
“谁还要来这里啊?”
石谷先生推了我一把,“你在说什么傻话呢?这样很正常。”
我完全感受不到震耳欲聋的喝彩声,以及热闹滚滚的人群。少了这景象,怎么能叫作相扑呢?至少三十年前还是如此。
回到吉野岩与小野锦身上。两人做完准备动作之后,很快就分出高下。两人才刚站起来,立刻就决胜负了。
昙花一现。
呼出[75]立刻准备下一场比赛。
三
我对石谷先生说:
“以前也跟现在一样久吗?”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