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帮助过一个神秘人,为了报答,他留给我一颗追魂香。那香寻常人闻着平淡无味,唯有以它为食的蛊虫能察觉,可以此追踪人的行踪。”
原来如此。
这枚香囊到他手里,找到张骏后便随意搁置在一旁。可日日在同一间屋子,身上难免会沾染。
在白素婉和兰芳惊愕的目光下,陆埕取出火折子,亲眼瞧着那香囊被火舌吞灭。
火光映衬着他的脸,白润如玉,也冷漠似冰。
松开指尖仅剩的丁点布料,陆埕道:“除了这些,还有满大街的流言蜚语。白姑娘的手段,果真了得。”
睫羽湿润,白素婉瞳孔之上漫出了泪。
兰芳为自家姑娘不平,咬牙恨道:“我家姑娘做这些,也不过是因为对陆大人一片痴心。”
“一片痴心?”
陆埕似是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
他极少这样笑,眼尾轻挑,几分轻蔑,几分冷漠。
“仔细算来,我与姑娘不过四面之缘,萍水相逢罢了,何来的痴情?含着算计的情意,恕陆某不能接受。”
四面?
白素婉眸光颤动。
夜中初遇,护城河畔,百花楼,予香囊,赠银两,还有那一刀。
足有六次,可他竟说,四面之缘。
每一次,她都刻骨铭心,他却轻易忘记。
他对她,就没有一丝情意吗?
她不相信。
白素婉哀泣,“你若心中无我,为何会放任那些流言,为何我受伤时,你那般担忧,为何应承我,又为何带我回府?!”
四个为何,声声质问。
陆埕微讶,喉间发出轻叹,“说来惭愧,陆某曾受流言之苦,对此深恶痛绝,那些话,我从未听过,也不会有人传入我耳中,阴差阳错,造成今日苦果。”
“那日姑娘受伤。”
他抬眸,眸底似清澈湖水,尽显坦然,“是人之常情。”
“陆某并非铁石心肠,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人死在我面前,更何况,那人还是因我而伤。”
“亦或说是,为了良心安定。姑娘若有闪失,我将一辈子背负一条生命而活,我会记住有人替我送了死,记住我的罪恶。这于我而言,是困扰,是枷锁,是牢笼。”
“为了摆脱这些枷锁,姑娘必须活着。那句应承,不过是为了让姑娘安心的权宜之计。你想要容身之处,我可以给你买间屋舍,也可以为你寻觅夫婿。”
“至于带姑娘回府,自然是为了查清一切。”
清越、冷淡的嗓音悠悠在室内回荡,白素婉满脸空白,唇瓣颤抖,几不能语。
陆埕他,竟从未对她动过心。
“白姑娘。”
陆埕上前一步,踩过地面灰烬,漠然道:“谎话编多了,你自己,该不会也信了?”
白素婉怔怔抬眸,泪水不知不觉坠落。
初入京城,得知陆埕身边有一位郡主,她故意放出消息,想让他们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