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罪宋子扬?
宋子扬也配?
顾西穗真的都快给他们跪下了,早知道他们今天来,早上就不跟权西森耍小性子了,这时候随便有个什么男人在场,这世界都能安静一些。
她想快点跳过这个话题,伸手招呼服务生:“唔该!”
然而大厅太吵,根本没有人听到顾西穗的声音。顾西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推着装满食物的小车车走过,她回头,然后,就看到了权西森——
他们之间隔着至少三张桌子,他双手交握,挡着下巴,趣味盎然地盯着她看。
看到她转头后,他就笑了起来。
顾西穗得承认,在那一刻,她简直是心狂跳,思念快填满每一个毛孔了,却还是立即就转回了头,并得意一笑。
哼!死渣男!
第45章年轻又漂亮的美人永远是少数
剪头发是并非是顾西穗心血来潮做的决定,实际上,权西森离开的当天她就把头发给剪了,因为对她来说,时尚的完成度是靠发型的。
她的脸部线条没那么流畅,过于硬朗了,以前在运营部,必须要挽起头发,留长发是无奈,以后要去市场部了,就可以去挑战其他的造型了。
结果这一剪,就不得了:她以前其实是个土憨土憨的甜妹,临到快三十了,才发现她的面部肌肉走向逐渐变了,婴儿肥退去,导致她的脸变薄了许多,连五官都比以前更清晰。现在的她慵懒、冷漠、锋利,又颓又飒,迷人得不要不要的,她自己都呆住了。
不过看到权西森那个表情后,她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知道他喜欢她的头发,但哪儿知道喜欢到这种程度?仿佛失恋了一般。
顾西穗在心里暗叫:这就叫身体自主权谢谢!你再怎么喜欢我还是可以想剪就剪,逼急了我剪个毛寸,气死你!
她洋洋自得地帮父母点着单,之后又回头看了权西森一眼:坐他旁边的无疑是姚总,她穿着精致的手工制旗袍,不时地小声凑近他耳旁说着什么,他就点点头,伸手招呼着服务员。
广州的茶餐厅最可爱的就是小车车了,上面总是摆满了开胃菜,一叠一叠的,煞是可爱。
顾西穗看着他把一份凉糕拿到桌子上,心里想的则是:你们有钱人能不能找个包厢啊?跟我们普通人抢大堂的位置算什么?有没有一点道德感啊?
想着想着,她居然更生气了。
天知道她想请父母吃个早茶有多难,尤其是春节前,热门酒家几乎全都被订满了。顾西穗千辛万苦才弄到一个空位,还是比较冷门的茶餐厅,叫北园——
说到这家餐厅,首先得感谢知乎小红书和一众公众号,他们推荐那些过时八百年的list推习惯了,鲜少有人提及这里。
顾西穗的妈妈喜欢北园,这是广州极少数还维持着岭南风格的园林餐厅,院内是亭台楼阁,装修古朴而雅致。来客几乎都是本地那些爱喝茶的阿公阿婆,游客相对较少。若不是恰好有人取消了订位,顾西穗都抢不到这张桌子。
她跟父母也好久没见了,上一次还是端午节。
隔了大半年不见,顾西穗的父母又开始叨叨着那些家长里短,谁谁谁又结婚了,谁谁谁生了二胎,谁谁谁病了……你看你表姐嫁得多好,还是要结婚的,不然就像那个谁谁谁、谁谁谁和谁谁谁一样,病了都没有人照顾。
顾西穗面无表情地听他们念叨,破罐子破摔地说了句:“要不然你们就在这餐厅随便给我指个男人好了,我今天就去跟他领证,刚好民政局还没开始放假,还来得及。”
顾西穗的爸爸顿时就生气了,妈妈则在一旁说:“哎呀,吵什么嘛?”
顾西穗的妈妈一开口,她顿时就没脾气了。
她妈妈叫李月娥,就是那种古典型的家庭主妇,温顺、婉约,讲话总是小小声,知书达理又文雅的样子。她一点自我都没有,从小在家就听父母的,后来结了婚,就听老公的。
但你也很难说她不幸福,因为她周围一个坏人都没有。
不管是顾西穗的外公外婆,还是爷爷奶奶,乃至她的舅舅姨姨,全都竭力地呵护着她母亲,从未让她受过任何委屈。
她这一生过得平和又简单,唯一一次重创也不过是顾常顺破产,但这对她的影响微乎其微。
她还是每天一起床就收拾妥帖地去菜市场买菜、回家做饭,叫老公起床,等老公吃完饭了去洗碗,接着去楼下跟附近的主妇聊聊天,再回家准备午饭……
她是快乐的,毕竟她老公也是个给她买名牌包、千里迢迢去给她买青梅酒的男人。
只不过。
顾西穗想起她对着工人跪下来的那个瞬间,心里还是会针扎一般的刺痛起来。
女人为什么必须要工作?
因为你在工作的过程里,永远能学到更多解决问题的办法。
顾西穗肯定如果是刘灵遇到这种事,绝对不会当着女儿的面对人下跪,因为刘灵知道,那关乎她女儿的世界观。她能想出一万种办法来解决这些问题,但李月娥不能。
顾西穗不想跟他们第一天见面就吵架,于是任由两个人碎碎念着,没好气地说:“知道了。”
等他们说累了,顾西穗才跑出去,在廊亭的吸烟处点了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