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倒是真的善良了一点。火锅吃到一半,就伸了个懒腰回房间了,说:“明天还要早起,我先去睡了。”
刘灵喝顾西穗都是会心一笑,知道她是憋不住了。
她人一走,顾西穗和刘灵就关掉了电火锅,开始收拾残局:锅碗瓢盆该洗的洗,剩下的食物该收纳的收纳,垃圾该扔的往外扔。
顾西穗收拾了半天垃圾,问:“垃圾仍哪里?”
“走廊尽头的垃圾箱里。”
扔了垃圾回去,顾西穗去厨房帮忙,刘灵才小声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还行。”
顾西穗低头洗着抹布,道:“就是好久没经历过失恋了,有点不习惯。总感觉应该礼貌性地伤伤心,但思来想去,都找不到值得伤心的点;但如果不伤心吧,又觉得太冷酷了。”
若说今天有什么高兴的,那么就是刘灵的存在了。顾西穗当然爱钱闪闪,但钱闪闪毕竟离普通人太远——她是个天生的浪女,注定是来游戏人间的。
“既然不伤心,刚才为什么不说话?”
“就是对自己挺失望的吧。”
顾西穗望着水龙头的流水,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都二十八岁了,对感情好像还是一无所知,自己都想不明白是怎么跟宋子扬在一起了两年的,说是喜欢吧,好像也没那么喜欢;说不喜欢吧,他有时候也有讨人喜欢的地方……然后就觉得自己都那么大了,居然还在思考男男女女这些事,就很失望。”
“噗!”
刘灵笑了起来,把碟子碗筷都放进了洗碗机,干脆利落地合上了门,打开开关,才道:“二十七八不就应该是想这些的时候吗?不然应该想什么?”
“事业啊,人生啊……总而言之,应该更深刻一点才对。”
她一脸迷茫,刘灵却笑着道:“你以为人类是到了某个年龄就突然深刻起来了吗?好比你今天二十九岁,明天三十岁,一觉醒来,哇!就忽然变聪明了?”
刘灵最喜欢看顾西穗迷茫了,她平时都一副爱谁谁的样子,看着高冷得不行,一开口,孩子气就冒出来了,可爱得要死。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
顾西穗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
刘灵也只是笑笑,说:“一边说着三十岁不要紧,一边又担心三十岁到了就一事无成,可是说白了,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人三十岁一到就有所成就呢?不过都是云里雾里地过日子。”
“你也会吗?”
“当然了,担心失业,担心错过孩子的成长,担心手头的钱根本不够活到老的。”
刘灵点了根烟,推开厨房的窗户,道:“只不过,年纪大一点,多少会松弛一点——毕竟丧着丧着就习惯了。”
顾西穗意外地看着她,她把一个小小的烟灰缸拿了过去,笑着说:“人生就是在焦虑和自我怀疑里不断向前的,要是彻底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才是真正完蛋了。”
顾西穗仔细消化着那段话,不久后问:“工作方面呢?你二十七八岁的时候会为工作焦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