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似乎隐隐不安,是她害怕又不敢承认的某种情绪,她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天桥边上围着几个买花的摊铺,最边上?是个年轻人,老板见?人从天?桥下来,总要吆喝两声,见她递来一束玫瑰。
“买束花吧,都是今天?的新货,很新鲜的。”
玫瑰红的扎眼,十一朵束在牛皮纸里,扎花的缎带打着卷,浅粉和月白交错着。
老板说:“买了送给心爱的人,十一朵红玫瑰,一生一世?一双人,一辈子的爱多浪漫,你爱人一定喜欢。”
黎聿声怔了怔,思?绪僵住。
一生一世?一双人。
老板说:“买一束吧,你看看这玫瑰,我打个八八折给你,绝对比其他家便宜。”
黎聿声不语,思?绪还停留在那句诗词。
老板见?她没有要买的意思?,失去兴致,又去给别?人推销:“雏菊,玫瑰,大丽菊,康乃馨,女士,先生过来看一看嘞,价格公道,买一束送老公,买一束送爸妈!欸,女士,您看您要点什么?”
最后?那束玫瑰卖给一对年轻情侣。
天?彻底黑了,风雪大到不得不引起她的注意,肩头呢子大衣上?落的雪融化?,湿了一片。
不知不觉已经站到华都云顶三栋楼下,黎聿声犹豫到底要不要上?去。
或者,也许应该搬出?来了。
心里突然飘出?这样一句声音,她心口一颤。
有点不甘心。
电梯在十二层停下,门开了。
输入密码,0217,这么长时间,这四个数字已经清晰的刻在她身体?里。
黎聿声已经半个月没见?过周纾和,周纾和也半个月没回过家,她习惯每天?开门,昏暗一片的房子,习惯一个人吃晚饭,然后?工作回复邮件,第二天?再去上?班。
可今天?,房子的灯亮着。
周纾和回来了?
咽下一抹不知味的情绪,上?楼,客房的门虚掩着,隐约听到说话声音。
熟悉的声线。
周纾和在打电话。
“我要你放弃万世?的项目。”
对面的声音断断续续,听得不那么真切,但也耳熟。
“……你是不是疯了,周纾和……你……”
“一年前你在南郊别?墅群做过什么?那个女孩你还记得?王总这半年琐事缠身,麻烦不断,不舒服吧。”
“……周纾和,你他|妈xx……那对母女的话有谁信?”
“也许万世?的刘总和张总会对我手里的东西感兴趣,不过我还是觉得王总的兴趣应该会更高些。”
“……你想怎么样?”
“这样吧,王总,我们谈笔生意。”
走廊的灯黑着,黎聿声隐在黑暗里,脑袋“嗡”
的一声响,那些缠绕在一起杂乱无章的毛线团,仿佛在这一刻全部理成一条完整的逻辑线,一条一条清晰的在脑海里排列开来。
……
“撤诉?”
“周总昨天?来过……我们收了人家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