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补充道,“你留意一下朝中军中有无年轻能干但地位低下的将领,考察一下,报上来,我举荐给陛下。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什么寒门贵族,能做事才是正理。”
春寿眼睛闪了闪,心神领会地说道,“正好我们有几个年轻人,功夫计谋都不错,趁此机会送进去恰好。”
“不。我要真正的、从军中历练起来的、干净的人。”
听到纪无咎反对,春寿脸上现出几分不解来,“为何?如果真有这样的时候,那是多好的一个往军中安插人手的机会?为什么要这样白白地浪费掉?”
纪无咎将茶壶放下,站起身来,“因为我不想用跟我们牵扯太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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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转眼即到。后宫中的这宫宴依然是姜风荷和姜素素主持,群臣的宴请被放在了前一天。因为前一天要宴请群臣,纪无咎分身乏术,李湛干脆将后宫的这次宴会全部交给了姜氏姐妹,让她们去操持。
宴会那天,迟迟像往常一样掐着个不早不晚的时间到了,因为是家宴,来的人并不多,除却后宫嫔妃,就只剩下嫁出去的公主和她们的驸马了。远远地就看到孙长青一身锦衣坐在树下自斟自酌,迟迟一看到他,就想到那天李雨霖跑到她面前来找茬儿的事情,她跟这个皇姐一向不对盘,连带着看她的驸马也不对。
迟迟偏头转向身后的琉璃,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道,“怎么李雨霖还在京城?”
琉璃心神领会,赶紧接口道,“想是许久没有回过京城了,被京中风物吸引,舍不得走了吧。”
迟迟装作不解地问道,“可是当年旬阳姐姐的封地可是父皇挑得最好的呢。难道父皇挑给她的,都还比不上京中吗?”
琉璃赶紧给她做了一个“噤声”
的手势,示意她别再说话。看着此时已经朝李雨霖夫妇身上投去的那些若有若无的目光,迟迟见目的达到了,连忙住了口,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李雨霖快到晚宴开始时才来,早有在一旁随侍的宫女将刚才迟迟的那番话告诉了她。她狠狠地剜了迟迟一眼,迟迟也毫不露怯地瞪了回去。
两姐妹的机锋打到了桌面上,实在有点儿不好看。李湛是舍不得骂迟迟的,加之以前又没少受过李雨霖的责难,自然就发作到了她身上,“孙卿。”
听见李湛在叫自己,孙长青连忙站起身来,越过身前的矮几走到前面来,给李湛行了一个礼。李湛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如此,“今日正逢人月两团圆的日子,你们夫妻却还要留在京城陪朕,真是过意不去。”
他看了一眼李雨霖,又说道,“这些年来你对朕的皇姐一直礼遇有佳,并不因为她一直无所出而对她有所轻慢,单是这一点,就值得朕亲自敬你一杯。”
成婚多年一直无所出,这不仅是孙长青一家的心病,更是李雨霖的心病。若不是因为她曾经是先帝最宠爱的公主,恐怕孙长青早就养小妾了。就算是这样,他平日里也没少在外面打野食。只是手段隐晦,李雨霖就算猜到了,也抓不到他的把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说话间,李湛已经端起面前的酒杯,朝着孙长青和李雨霖举了起来。尽管气得半死,皇帝敬酒,李雨霖还是不敢不喝,她铁青着一张站起身来,跟着孙长青一起,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酒,孙长青就要退回自己的位置上,李湛却再一次叫住了他,“孙卿。这些年来你对皇姐的爱重,岂是一杯酒就能感谢的。”
孙长青口称“不敢”
,他是真的不敢听下去了。因为现在李湛的语气怪得很,根本就不像是要感谢他的样子。他如果再听不出来,那就枉在官场当中打滚这么多年了。场中的气氛也古怪极了,先前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此刻完全不见了,皇帝和他姐姐之间的争斗,这些嫔妃们也不敢参言答语。李雨霖脸色比刚才更难看,若不是李湛已经今非昔比,恐怕早就忍不住要冲上来撕了他。只有迟迟一个人,捧着她那张好看的小脸,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哥哥跟自己姐姐发难。
“孙将军国之重臣,本来就应该早些赏赐的,奈何朕新登基,这半年来一直有事绊着了,所以就一推再推。正好,今天你跟皇姐都在,这赏赐就一起拿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