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父母之愿乃是为了自己更好,实是不可拂了他们的意,云飞便道:“爹娘放心,飞儿定会好好练武的,将来带着你们一起飞出这绝谷去。”
徐菀茹喜道:“飞儿的心思爹娘就领了,你自己出去就行了,要我
们也跟着离开,还是不要为好。”
云飞道:“娘是担心还有人会来找爹的麻烦?”
王利锋道:“可不光是找我的麻烦了,恐怕你和你娘也会受到牵连,更会给铁剑门带来灾难。”
云飞道:“亏那些人自居名门正派、英雄豪杰,竟然会如此财迷心窍,着实可恶。等我学好武功,定要一一教训,给爹娘出气,不然难以解恨。”
王利锋笑道:“飞儿你小小年纪,能如此明事理、知善恶,真是一件好事。不过,这江湖险恶,莫说你现在年纪还小,就是爹我现在这个年纪,也依旧难以应付。”
云飞望着父亲,也不知他说得是真是假。徐菀茹道:“飞儿,你将来若能出去,就依着你爹今日的话,要加倍小心,千万不要露了身份,免得被坏人利用。”
云飞扑到徐菀茹怀中,说道:“娘,飞儿如能出了这里,绝不会是只身一人的,到时候有你和爹在我身边,什么坏人也不敢近身。你不要再因为那些坏人的事儿而说不肯离开了,倘若咱们真有方法逃出这绝谷,一家三口都在一起,纵有危险也一起应付,岂不是更好吗?”
王利锋和徐菀茹听云飞讲这话,心中皆是一惊:“他年纪还这么小,居然说出这话,真是匪夷所思。这孩子将来定非庸类。”
王利锋笑道:“好,现在飞儿你还小,爹娘便先保护你,等将来爹娘老了,飞儿你又学好了武功,
那时由你保护爹娘如何?”
云飞“哈哈”
大笑了起来。
话说这雪连下两宿一天,直到第三日清晨方始停下,期间一家三口待在屋中,练武的事儿只得暂且阁下。这日三人一早醒来,只见大雪覆盖甚深,连屋门都难以推开。徐菀茹道:“四哥,这雪可比十年前的那场大得多了。”
王利锋一笑,道:“确实啊。”
心想:“当年一场大雪最终致使我们被困此处,此次又逢大雪,要是能机缘巧合助我们离开这里,也算是圆了我们数年的愿望。”
设法将门打开,不由得惊叫了一声,但见瀑布两边的悬崖上已结了厚厚的冰,丈许来宽,自山顶而下延伸了数十丈,如同两条玉带挂在瀑布两侧。
徐菀茹和云飞跟着一看,也惊叹不已。云飞喜道:“好美啊。”
徐菀茹也道:“我们在这里一呆十年,从未有过如此奇观。”
原来此地处西北内陆,每年秋冬瀑布水量骤减,流速也跟着变缓,瀑布便由宽变窄。这场大雪一下两天,瀑布流水边缘崖壁处慢慢积了雪,加上气温骤降,是以越冻越厚,形成了两条“带子”
。而旁处因过于陡峭,反倒不曾结冰。王利锋道:“飞儿,你可还记得爹教你背的李太白的那首《望庐山瀑布》吗?”
云飞道:“记得。”
当下背出:“‘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王利
锋道:“不错,这条瀑布如今看来,可比李太白诗中的要美上数倍了。”
三人兀自叹息良久。吃过早饭,王利锋问道:“茹妹,我们的食物还够几天的?”
徐菀茹道:“三五日总是有的。”
王利锋点点头,道:“不成,若是再降了雪,这些怎么够吃?我再去寻些松子回来。”
带着空袋子,拿上七星剑出了屋去,直奔松林。这场雪虽然很大,但是松林有枝叶遮挡,是以林中积雪不深,松子依旧遍处可寻。不一会儿,王利锋已经拾了满满一袋松子,心想:“这些可够我们一家三口吃上五天了。”
起身返回木屋,谁知刚出松林,忽听得半空之中一声惨叫,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人从瀑布旁边结冰处掉了下来。这一下当真是始料不及,王利锋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地方会有人掉下。他想救人要紧,也顾不得被人识出了身份,抛下袋子,提起七星剑一跃而起。
这一跃飞出老高,王利锋一把抓住那人,凭惯力贴住悬崖上的厚冰,七星剑已经深刺其中。可是那人掉下的坠力很大,这剑虽刺进了冰中,二人却仍在下落,但是王利锋复又如当年抱徐菀茹跳崖一般使出了“金燕功”
来,是以坠势稍减。幸喜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崖下积雪极深,王利锋抓着那人掉落雪中,自己并未受伤。他兀自大惊,原来在这绝谷中数年,王利锋除了教授小云飞武功
外,自己也是勤加修炼,此刻无论是内功还是剑法,尽皆大进,均已非当年可比,可是自己这些年来从未如此动武,径自不知。方才他跃起救人的画面,徐菀茹和云飞也都看在眼中,这时纷纷奔来,徐菀茹问道:“四哥,你没受伤吧?”
云飞则问:“爹,你怎么样?”
都是十分关切。
王利锋道:“我没事儿。”
急忙将那人从雪中提了出来,却发现那人披头散发,看不清面貌,胸口衣襟带血,显是受了重伤,此刻已经昏厥。徐菀茹问道:“他是什么人?怎么会从这里掉下?”
心中却想这人该不会是来查找自己和王利锋下落的吧。王利锋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将那人头发撩起,却见这人二十八九岁年纪,比自己略小,不由得大惊:这人却不是“林氏四秀”
中的老三“莫殇剑”
崔浪是谁?忙叫道:“是崔师弟!崔师弟!崔师弟!”
晃动着崔浪的身体。徐菀茹道:“四哥你识得此人?”
王利锋道:“他是我师叔门下的三弟子。”
见崔浪依旧没有知觉,忙为他输入真气。过得片刻,那崔浪悠悠转醒,乍见王利锋和徐菀茹、王云飞,惊道:“王师兄,王师兄,怎么是你?”
王利锋道:“是我,崔师弟。我也不曾想会在这里见到你。”
崔浪忽然叹了口气,道:“莫非我已经死了?”
王利锋安慰道:“没有的,你没有死
。”
崔浪不信,道:“怎么可能?王师兄你不要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