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那么一眼,苏长乐却敏感的觉得,今天的苏立夏似乎充满了特别大的戾气。那种怨恨,仿佛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一般。
不争气
难道她发现了原主勾引王元修的事情了?
苏长乐再次心虚了起来,不过她已经斩断了原主的烂桃花,属于苏立夏的这门婚事她也不打算再去抢夺。原主做下来的错事,她也只能尽量想办法去弥补了。
对了,梳妆台里面那些当海王得来的首饰,她得赶紧一个个还回去才行!
“娘,你也别对她那么凶——”
“得了,知道你心善,别管那死丫头了,先进屋把东西放好再说。”
丽娘直接打断了她,拉着苏长乐便进了她的闺房。这房间原本是苏立夏的,只不过真正的归属权却已经不属于对方了,家里原来的杂货间收拾了一下才变成了苏立夏如今睡觉休息的地方。
“怎么样?方才在外面为娘不方便问你,王元修有没有提出婚约之事?”
关上了房门,丽娘压低了声音,催问了起来。苏长乐心里一个咯噔,感情这件事情不是原主自作主张,还有亲娘的参与啊?
“娘跟你说,王家这门婚事对你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你一定要抓牢了。而且,要是这门婚事成了,你弟弟还能免费进王举人家的学堂读书。有人帮扶,你和金宝的未来娘都不用愁了。”
丽娘心里的算盘打得叮当响,她的女儿容貌出众,就该嫁到有钱人家去享福。不过她是真心疼孩子,才不舍得女儿去高门大户做妾。
对于抢苏立夏的婚事,丽娘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过分。毕竟这么多年了,也没见王家主动上门表示过什么。人走茶凉,王家怕是巴不得苏家人识趣一点主动退了这门婚事。
尤其是王元修见过苏立夏之后,就更是抗拒,宁愿绕远路都不想到福安巷附近来,就怕遇到了苏家人不得不打招呼。
所以,她女儿凭本事得到王元修的喜欢,有什么好内疚的?要挽回这门婚事,就苏立夏那刺头一样的性格,能比得上她的长乐柔情似水惹人疼?
“娘,我觉得这人估计是抓不住了。这婚事,我看还是算了吧。”
苏长乐摇了摇头,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去做破坏别人婚约的第三者的,干脆将今天遭遇修罗场的事情对着丽娘交代了清楚,还夸大了一下后果。
“什么?你这孩子做事怎么不小心点,居然被撞破了?气死我了,哎呦,这可怎么办才好?”
丽娘不敢置信地站起了身,气得伸出手往苏长乐的肩膀上拍打了几下。
“你这个不争气的,大好的局面就被毁了!万一那几个小子藏不住话,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真要名声,你还让自己的女儿去当个绿茶四处勾搭男人?苏长乐心中腹诽,她实在是理解不了丽娘和原主的三观。
“娘,他们是男人也要面子的,这种头顶绿油油的事情哪里会主动说出去?你就别担心了,没事的。而且你女儿我这么美,还愁以后找不到好人家吗?”
苏长乐一开口就仿佛在软软的撒娇,这个声音天赋连丽娘都有些受不了,再大的气都发不出去了。
琥珀
“哎,希望如此吧!你这傻丫头,娘知道以你的容色,进入高门大户也未尝不可。然而那妾侍之流,再得宠也不过是个奴婢身份,娘怎么会让你去吃那个苦头?”
“王家好歹是书香门第,王元修又是独子,你要是能把他拿捏住了,等他父母百年之后,王家还不是一切都是你说了算?”
丽娘恨铁不成钢地开口,看着苏长乐那无辜的眉眼叹了口气。
“罢了,现在已经闹成了这样,你主动去反而会被看低。过段时间,等对方气消了再说吧。东西也的确该退,这十天半个月的你就先别出门了,娘帮你解决。”
虽是这么说着,丽娘却是满脸的心疼之色。她心疼那些首饰啊,这一匣子加起来起码也值个十几两银子呢!
“谢谢娘。”
苏长乐也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丽娘没逼着她马上去勾搭王元修就行。至于以后嘛,她总能有机会断了丽娘的心思。
“这咋就那么巧全遇上了?真是邪门了!”
丽娘念叨着离开了屋子忙去了,苏长乐打开了梳妆柜,开始收拾起原主的东西。好在记忆还算清晰,她把原主当海王从鱼塘里面搜集到的首饰一一分类挑拣出来。
虽然这里面并没有昂贵的金玉,然而一半以上都是银首饰,而且包含了发簪,耳环还有手镯。苏长乐已经弄清楚了这里大概的物价,暗自咂舌,原主可还真敢收啊。
对于上辈子的她来说,这些东西的确算不上什么贵重,可在古代普通的百姓之家,这已经是相当于一整年的日常嚼用了。
撇开用手段得来的,原主真正意义上属于她的首饰,只有一副耳环和银手镯,是丽娘给她添置的。除此之外,便只有脖子上挂着的一枚水滴状的酒红色琥珀了。
这琥珀形状像是一滴凝固的血液般,然而颜色却格外的美丽,苏长乐觉得比起那些银首饰好看多了。不过原主似乎不太喜欢,很少戴在身上,平日里都晒在梳妆柜底下吃灰。
听丽娘说,这琥珀是原主的亲生父亲留给她的遗物,前几天苏长乐忽然间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请了大夫过来都纷纷摇头,灌了一堆汤药也没好起来。
丽娘担心得要命,时时刻刻守在她的床边。眼看着她烧得都没意识了,丽娘绝望之下把压箱底的遗物拿了出来给原主带上,哭着恳求她那死了的前夫能够保佑一下自己的女儿,让她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