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交已久,亲密动作过去也有的,但如这般却是第四十五回触前情湘莲诉肺腑老谋算水汭假作真拖拽着柳湘莲总算进了家门,赵氏方哄着小安睡了,忙走出来,隔了两步远站着问道:&ldo;这是怎么喝成这个样子了?&rdo;花自芳道:&ldo;没事,就是今日王爷也出来,有些高兴了。你去把西间收拾下,让湘莲今天在咱们家将就一晚上。&rdo;柳湘莲两手仍抱着花自芳,脸搁在他肩窝里,嘴里还哼哼:&ldo;我告诉你,我要娶媳妇了,你后悔去罢…&rdo;赵氏也听不真切,好笑道:&ldo;柳二爷喝醉了怎的这般样子,平日里的侠气一丝也没了,倒似是个小孩子一般。&rdo;说着自去西间里扫炕铺被,过了半时就出来道:&ldo;好了,你快扶着他进去罢。&rdo;花自芳把柳湘莲扔在炕上,弯腰把他鞋脱了,拽开被子给他盖上,终于弄好,正待走时,柳湘莲哼哼着,似是极不舒服,口里说道:&ldo;水…我要喝水…&rdo;花自芳无奈回自己屋里给他端了碗水过来,撑着他身子起来灌到他嘴里,柳湘莲喝了两口,又不老实起来,蹭来蹭去,把剩下的水全泼在了被褥上,花自芳着急道:&ldo;你到底是想做什么?早知你这样还不如让王爷府里的把你带走,好过在这里折腾我!&rdo;虽如此说,到底不忍心让他盖着湿被子,又去橱柜里找了一条出来给他换上,把那湿了的扔在炕里面。柳湘莲总算闭着眼昏昏睡去,他瞧着似是没事了,放心的要回自己屋里,方走到门口,就听见柳湘莲又开始哼哼,花自芳长叹一声回转过来道:&ldo;你又怎么了…&rdo;却见柳湘莲仍闭着眼,却是梦呓,似是叫着何人的名字,花自芳好奇凑过去听了听,只听柳湘莲呢喃道:&ldo;宝玉…宝玉…&rdo;这下花自芳骇的不轻,难不成柳湘莲的意中人竟是袭人的主子宝二爷?回了自己房里仍兀自惊疑不定,听柳湘莲方才醉中之话,他也不是单相思,竟似是两情相悦,不过起了什么误会,如今柳湘莲着急忙慌的要娶亲也是为了此事。可若宝玉是个断袖,那袭人可如何是好?一晚上思想此事,花自芳也没睡好,清早起来眼下一片乌青。柳湘莲揉着太阳穴从西间出来,打量了半时才发觉自己身在花家。听得厨房里有人声,走过去一瞧,花自芳正蹲在炉边地下烧火,见他起来了,就问道:&ldo;你头疼不疼?昨晚上醉成那样,还以为你比老冷和王爷酒量好多少呢。&rdo;柳湘莲不好意思的笑说:&ldo;昨天只是太高兴了,一时忘形,还叨扰了你和嫂子一晚上,真是太不该。&rdo;花自芳放下手里柴火,站起来正色道:&ldo;湘莲,你昨天醉里说了些话,按理我不该管你的这些私事,只这事与我却有些说不得的关系,我如今问你,你能否据实以答?&rdo;柳湘莲愣了愣道:&ldo;我醉里说了什么?&rdo;花自芳踌躇了下道:&ldo;你和宝二爷是…相好?&rdo;柳湘莲脸上愕然,奇道:&ldo;我和他不过是玩伴,怎的你会这般想?&rdo;忽明白过来,问道:&ldo;我昨天醉中是否叫了宝玉的名字?&rdo;花自芳点头道:&ldo;是,还含糊说了些你们之间的事情。是我想岔了?&rdo;柳湘莲苦笑道:&ldo;你没想岔,只那人不是荣国府宝二爷。&rdo;看花自芳仍怀疑,索性道:&ldo;既你已知了一些,我全告诉你也无妨。&rdo;原来柳湘莲这一年里呆在江南,寄居在江南甄家,做了个寄名的清客,后与他家的小公子相识,脾性颇是合得来,天长日久,两人竟是生出些情愫来,偏他家小公子也叫宝玉,才有了花自芳的误会。花自芳听他说了,心下释然,忙又问道:&ldo;可我听昨日里你那般伤心,你俩是有了何种误会,竟至你急于娶亲来气他?&rdo;柳湘莲一呆,道:&ldo;我娶亲气他?我自己这般说的…&rdo;见花自芳点头,忽痴笑道:&ldo;原来我是为了气他…&rdo;花自芳叹气道:&ldo;你若还是真心喜欢他,何必这样。&rdo;柳湘莲只道:&ldo;他已不会原谅我了。我和他…本来就有些事我瞒了他,那日他不知怎的知道了,怒气冲冲去寻我,偏我那时正和一个花魁在一处,两厢事加在一起,他当时就被气得吐了口血,打了我两耳刮子,还叫我滚出江南去。&rdo;花自芳呆了呆,思及旧事,对那甄宝玉顿生同情,有些迟疑道:&ldo;湘莲,既你真心爱他,为何还要和别人纠缠?&rdo;柳湘莲道:&ldo;打小世人就是这么过来的,我哪里知道他对这事这般在意。&rdo;花自芳张了张嘴,过了半时才道:&ldo;要是真把他当回事,就不能为他收敛些吗。&rdo;柳湘莲眼圈已有些红了道:&ldo;我如今明白了,可事情已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此时纵是愿意为他改,他也不肯再和我好了。&rdo;花自芳看他伤心,有心劝他,此刻自己也心乱如麻,竟不知从何劝起。水漪含沙射影的说了那些暗指大皇子水浚的话之后,水溶有些拿不定主意,把那些话转给了水汭听,看他如何裁定。水汭思索了一时回复道:&ldo;既他明指着大哥,就算是诱敌缓兵之计,咱们也不妨将错就错,试他一试。此事你不必露头,待我走一趟,若他真对我存了杀机,我倒要看看,平日温懦的大哥内里到底是怎样一副心肠。&rdo;当日里水汭便寻了由头去了大皇子府上,水浚见了他颇有些意外,两兄弟自小就不大亲近,水汭晋了位后,更是从未来过他这里,忙迎了出来道:&ldo;太子今日竟来此,我这府里真是蓬荜生辉。&rdo;水汭笑道:&ldo;大哥说的哪里话,平日里就该和大哥多走动,只我好玩好动,没个长性,生怕大哥不待见,才不敢多来。&rdo;两兄弟携手入内,面上一副兄友弟恭。进了厅内,只见墙上挂了偌大一幅春睡海棠,画工精细,栩栩如生,水汭不由得赞道:&ldo;好画,只没个落款,不知是何人所作?&rdo;水浚略有赧意道:&ldo;正是愚兄闲来之作,让太子见笑了。&rdo;水汭倒是吃了一惊,他这大哥素日里因性情内向,在圣上面前难以见喜,也未听说他于这书画上有甚突出,今日看这画,竟是深藏不露。两人落了座,水浚方道:&ldo;太子日理万机,今日来我这里,到底是有何吩咐,不妨直接说了,咱们自己兄弟,也不要和我见外。&rdo;水汭眯了眯眼道:&ldo;大哥,我听说一桩事,特来与你求证。&rdo;水浚道:&ldo;是何事,但说无妨。&rdo;水汭手指摩挲着桌上茶杯边沿,缓缓道:&ldo;上年里我被人施了靥术,去承德路上在热河行宫中又有人存了要害我之意,幸得老天怜念并父皇庇佑,我才逃脱了这些。前日里,有个人到我府上说与我,这些事,都是大哥使人做的。&rdo;他一行说着,一行看着水浚脸色,水浚面上露出些惊骇,色变道:&ldo;到底是何人说了这陷我于不义的话?我怎会做下这些事!&rdo;水汭脸上满是笑意道:&ldo;我也知这些必不是大哥做下的,早叫人打了那满嘴胡噙的疯子一顿撵了出去,只不过今日想起了,刚好也得闲,便来大哥这里把这事当个笑话白说给大哥听听罢了。&rdo;水浚也回复了脸色,笑着说道:&ldo;你这淘气包,这些事也是能拿来吓唬我的。&rdo;这时外面进来个美貌小厮端着茶盘,给两人分别奉了茶。水汭只瞅着他瞧,旁边水浚笑道:&ldo;你娶亲多时了,竟还是没改掉这个,略微好点的就得露出这个样子。&rdo;水汭眼睛还在那美貌小厮腰臀处流连,笑道:&ldo;大哥不知道,我和那琪官在一处近半年,早厌了,若不是为了和我那太子妃拗着,我早撵他出去。&rdo;水浚眉头动了动,似是想起什么道:&ldo;我记得那时去承德,你带着个姓花的少年,宫人们中间传着说你如何宠爱他,也没听说他哪里惹了你,怎的好了没两个月就散了?&rdo;水汭脸上露出愤愤之色道:&ldo;还说这个!大哥,你给评评理,我素日里待水溶如何,你们也都看在眼里。可他竟私底下搭上我的娈宠,若是玩玩就罢了,我也不是那等小气之人,可他竟为那小小娈宠和我撕破了脸,说我若是再去打那花姓少年的主意,他必和我没完。我不欲伤了感情,便放了那少年,如今我和水溶也几月里不说话了。&rdo;水浚若有所思道:&ldo;竟是真有此事。&rdo;水汭摆摆手不耐烦道:&ldo;别说这个了。&rdo;又瞧着那美貌小厮道:&ldo;你几岁了?叫什么?&rdo;那少年倒也是个知情知趣的,细声细气的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