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重要电话是借口,只为了把人支开,以防止她接下来的出格举动会牵连到他们。
郑嘉西不知自己的怒意因何沸腾,可能是从?他们拿女性?亲属说笑的那时起,可能是从?他们开黄腔的那时起,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对陈森和陈阿婆进行了毫无底线的编排。
同时她也?纳闷,明?明?是可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东西,自己怎么就沉不住气了。
没管那么多,也?懒得权衡利弊,等酒送上来,郑嘉西朝服务生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直接去隔壁桌,紧接着她也?拿起空酒杯,起身?在曹汎那桌寻了个位置坐下。
无缘无故多了个陌生女人,一桌男的都没反应过?来,而当那四瓶“顶级”
红酒整齐划一地摆上桌时,他们更是目瞪口呆。
十多万的账单,郑嘉西当场刷卡付了。
曹汎终于认出她:“你是那天来接波仔的……”
“曹老板,又?见面了。”
郑嘉西挥挥手,让服务生把酒全部启开,“这么有?缘,不如?我请在座的各位喝个酒吧。”
“是你。”
曹汎饶有?兴味地歪嘴笑,“今天这么一打扮还真没认出来。”
剩下的人都傻眼了,回过?神来纷纷抱怨曹汎藏着掖着,有?个这么漂亮的富婆小姐姐也?不早点介绍一下,场面话说完又?继续在底下窃窃私语,眼神乱飞。
服务生分完酒就离开了,曹汎虽搞不清郑嘉西的意图,但免费送上门的东西他没道理拒绝,何况是这么贵的酒,每人一瓶说买就买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顿时对郑嘉西来了兴趣。
“干杯。”
众人纷纷端起酒杯,玻璃薄壁轻撞的声响像某种开场信号,耐不住性?子的人早已一饮而尽。
只有?一个人例外。
郑嘉西举起杯子,在一道道疑惑的注视之下,她慢动作似的翻转手腕,将?杯中?液体一滴不剩地倒入脚边垃圾桶。
“卧槽……搞什么。”
“不好意思啊,实在是难以入口。”
郑嘉西缓缓拎起手边的酒瓶,盯着上面的标签,“这家店调酒是调得不错,只可惜对红酒的品控太差,这个年份和产区撑死了也?就千位数,老板今晚该偷着笑了。”
刚刚还在尬吹这酒的人有?些难堪:“那你还买?”
郑嘉西很有?深意地看他一眼:“没办法,来这儿不就是想当回冤大头?嘛,不然在家喝多好。”
除了曹汎,剩下的人都瞬间明?白她的意思,这是听到他们在背地里?讥诮的内容了,而郑嘉西接下来的话更加令人匪夷所思:“既然没什么好喝的,不如?一起来玩个游戏。”
“玩什么?”
她故意卖关子,把这些人的耐心和好奇心吊到临界点的时候,突然望向白衣男,又?指了指他隔壁的男人。
“你敢泼他酒吗,泼一次我给你一万。”
这是郑嘉西深思熟虑后挑出来的最佳人选,白衣男张口闭口都是钱,她料定了他会心动,钻进钱眼的人当然要用钱当诱饵才会上钩,而隔壁那个男人每次看白衣男的眼神都带着些许鄙夷,在这两个人中?间挑事,成功机率肯定不小。
一阵窒息的沉默过?后,被指定泼酒的男人破口大骂:“脑子有?病吧你!”
郑嘉西不怒反笑:“急什么,你也?可以泼他啊,等价。”
不知道她哪来的恶趣味,可连同曹汎在内,其他几人都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瞬间起哄声四起。
郑嘉西耐心等待着,只要白衣男肯开头?,再给点甜头?,那么剩下的人就会像抢饵的鱼群一样?前赴后继。
在人心涣散的前提下,唾手可得的利益就能把他们轻易冲垮。
果?不其然,白衣男咬着牙心一横,迅速泼出了第一杯酒,当收款音效响起的刹那,场面就逐渐变得难以控制了,刚开始还是带着玩笑性?质的嬉闹,到后来有?人被泼恼了,气氛就一点点微妙起来。
郑嘉西继续在旁边拱火,她又?说泼酒没意思,弹额头?打嘴巴才好玩,眼见这帮人下手越来越没轻重,表情也?越来越失控,甚至不用奖励就能一触即燃,她知道时机差不多了。
唯一没加入的曹汎察觉出异样?,这明?显是一群大老爷们儿被一个女人当成了菜,他拧眉质问:“你故意的?”
之前喝的酒慢慢显现出威力,也?让郑嘉西的神经和思维开始兴奋跳跃,她放肆的笑容和顶上的光源一样?摇晃,有?那么点不管不顾的疯劲:“曹老板,你会感谢我的。”
说罢她掏出挎包里?的车钥匙往桌面上一掷,抬手慢慢指向曹汎,“谁能把他的脸打肿,打到我满意为止,门口那辆rs7就归谁。”
气氛已经烘托到极致,本就不牢固的关系变得更加摇摇欲坠,有?人在深呼吸,仿若丝线吊重物?,一点动静都会打破平衡,十分敏感。
曹汎头?皮发紧,吼道:“谁他妈敢动一下试试!”
店里?其他客人都望了过?来,有?酒吧安保正在往这边走,然而郑嘉西的笑声打破了这层脆弱外壳,她讽刺道:“你紧张什么?怕他们真的动手啊?”
曹汎有?掐死她的冲动:“你他妈敢耍老子?”
“我是耍你吗?我是在帮助你认清现实。”
面对恼羞成怒的曹汎,郑嘉西的脸上没有?一丝惊惧,“连‘好’兄弟都靠不住,你也?不过?如?此嘛,哪来自信对别人评头?论足?”
“老子评谁了?”
曹汎渐渐回过?味来,“你认识陈森?你和他什么关系?我爱说什么说什么,轮得到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