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退,只要我想退,有的是法子和手段。”
燕珩转过身扶起跪在地上的林婉娘,“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林婉娘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一颗接着一颗顺着脸颊滚落,我见犹怜的扑进他怀里,“阿珩,王妃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燕珩否认道,“不会。”
眼见他就要带着那个小贱人离开的安阳王妃也生怕他真的不娶了,只能先想着稳住他,退而求次的说,“你要是实在喜欢这位林姑娘,等你迎娶了皎皎进门后,我就厚着脸皮让皎皎把她抬了给你做妾,这样你可满意。”
反正皎皎身体不好肯定不能生,她也不能让他们燕家绝后。
燕珩却是皱起眉头,“母妃,我答应过她,不会让她做妾。”
“你不让她做妾,你难不成想让皎皎做妾不成!”
安阳王妃简直是要被他给气死了,自己都退一步了,他怎么就听不出言外之意。
“王妃娘娘,民女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世子,但是民女也是好人家的姑娘,民女更知道宁作贫人妻,莫做富家妾。”
咬得红唇糜烂的林婉娘泪眼朦胧的看向燕珩,眼里全是委屈和不舍。
“阿珩,看来你我二人终究是有缘无分了,王妃有句话说得对,你和明黛姐就要成婚了,我留在你们府上终究是多有不便。我走了,祝你幸福。”
她说完,捂着脸就往外跑。
“婉娘,你别听我母妃乱说!”
她一走,燕珩自然是跟着追上去。
安阳王妃看着追出去的儿子,气得浑身直打哆嗦,指着他喊道:“燕景珩,你给我站住!我命令你给我站着,你听见了没有!”
今日的事,即使安阳王府里闹得在天翻地覆,也传不到外边分毫。
暮色四合,连白日里偷来的一丝暖意都降了下来。
明黛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浑浑噩噩,整个人就像被塞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棉被里,连呼吸都要跟着变得不畅。
睫毛轻颤间睁开眼,对上的是一直守在旁边的桃苒。
眼睛往旁边移了移,在没有看见那个令她在熟悉不过的身影时,心底跟着涌现出无尽的失落感,就像是心空了一块的难受。
果然,有些习惯不是一时之间能改变得了的。
“谢天谢地,小姐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在不醒过来,奴婢还得要去请大夫来给你看一下才行。”
见她醒了桃苒连忙倒了一杯水过去,“小姐你刚醒来,肚子饿不饿,柳姨娘给小姐熬了白粥,现在粥还放在灶台上用小火煨着,就等着小姐你醒来后能第一时间喝上。”
“要是不想喝粥的,你想吃面条还是吃小馄饨,或者奴婢去厨房给你熬你爱喝的玉米排骨汤怎么样。”
接过温水喝了一口后的明黛摇了摇头,“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半杯清凉的水滋润过干涸的嗓子后,连软绵绵的四肢也像是重新注入了力气,“我睡了多久?”
“小姐你睡了一天了。”
桃苒不知想到什么,又跟着气愤起来的鼓起两边的腮帮子,“小姐,你都不知道在你生病的这几天里,世子不来看你就算了,还高调的带着那个叫林什么的招摇过市,他是不是都忘记了谁才是他的未婚妻,就算世子是失忆了,但他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要不是她亲眼见过以前的世子对小姐那叫一个好得掏心掏肺,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她都想要直接带人砸上安阳王府了,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纤细修长的手指握得茶杯近乎破裂的明黛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回答时,竟没有一点意外。
先前光顾着生气,结果没想到把心里话说出来的桃苒抬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小姐,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不要生气啊,世子没来看你,说不定是在忙呢。”
“我知道。”
这时,梨雪走了进来,说,“小姐,安阳王妃来了。”
梨雪刚说完,门外就跟着传来了脚步声。
走进来的安阳王妃看见躺在床上的明黛,因为生病后白得不见一丝血丝的小脸,眼里闪过一抹异样。
又在她起身时连忙摁住她的动作,脸上心疼得不行,“你还生着病呢,起来做什么,躺着就好。”
也没有一定要起来行礼的明黛就势重新躺了回去,虚弱的笑笑,“伯母来看望我,我身为晚辈岂有躺在床上的道理。”
安阳王妃拉过她的手,说道:“我们再过不久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还整这些虚礼做什么。”
“皎皎啊,景恒那孩子做的混账事我都知道了,不过你放心好了,在我的眼里,只有你才是我的儿媳妇。”
笑得慈爱的安阳王妃褪下手上的玫瑰白玉镯戴在明黛手上,心虚又愧疚,“景珩在得知你生病后是想要来看望你的,你也知道他剿匪回来后,陛下就让他在兵部领了个正四品的侍郎一职,也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回事,居然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这不,才委托我这个当母妃的来看望你。”
安阳王妃随后又叹了一声,“我知道你最近因为景珩失忆后对你做的那些事难过,其实一开始我知道景珩忘记你的时候,还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想着等他见到了你,就能恢复记忆了,谁知道他居然会带了个姑娘回来气你。”
“伯母是不是早就知道景珩失忆一事。”
并没有收那只玫瑰白玉镯的明黛很可悲的发现,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他失忆的事情,就只有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安阳王妃对上她的质问,更显心虚,“景珩只是一时忘记了你而已,等他回想起来就好了,你要知道景珩这混小子从小到大就混得很,我和你伯父无论怎么教训都不听,他唯独就听你一个人的话,还不允许别的男孩子靠近你,简直像只护食的小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