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自己在发呆的周淮止脸颊蹭地变得通红起来,就连动作都僵硬得同手同脚。
结果太过于紧张,准备上马车的时候不小心一脚踩空。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袭来,整个人快要摔倒在地时,一只白皙如玉的手及时拉住了他,并用力的将他往上拉。
一缕淡雅微冷的香气萦绕于鼻间,连呼吸都屏住的周淮止顺着拉住自己的那只手看去。
纤纤软玉削青葱,腕似一截白玉藕。
目光顺着调琴抽线绘丹青的指尖缓缓往上移,放大的瞳孔里倒映是二表妹那张仙珠明露般漂亮的脸,也让他想起了书中所说的那句——
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短暂的一瞬间,他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声响,也将周围万物都虚化得只剩下眼前人。
“表哥,小心些。”
明黛将人拉上来后,确定他站稳后方才松开他的手。
“多谢表妹。”
周淮止简直羞愤欲死,他怎么能在表妹面前丢那么大的脸。
要是表妹以为他就是那等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无用书生该如何是好。
“表哥不要为此感到尴尬,因为这辆马车本身偏高,踩的那处又易脚边打滑,我之前第一次坐这辆马车的时候也险些摔倒了,要不是被人及时伸手拉了一把,恐怕比表哥还要尴尬。”
拉她的人是谁,明黛想,那已经是个过去很久远的人了。
昨日从明家离开后,燕珩马不停蹄的赶到皇宫,想要求见景阳帝,并求他收回退婚的旨意。
因为他不认,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从两厢情愿走到两见两相厌。
几缕飘渺白烟从如意瑞兽香炉里袅袅而升的勤政殿内。
年逾半百,已是满头华发的景阳帝刚处理完奏折,就听到宫人来报,说是安阳王世子求见,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冷意。
在旁伺候笔墨的侍人斟酌着回道,“燕世子突然来求见陛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昨日明太傅为爱女求了退婚圣旨一事有关。”
半边脸掩在格子投影处的景阳帝指腹摩挲着白玉扳指,压低的眉眼带着阴戾,“你说景珩这孩子,长得和安阳王那老匹夫可有半分相似。”
作为宫里老人,更亲自经历过先皇子夺权的刘公公立马后背鬓角冷汗涔涔直冒的跪下来,“这个,老奴不知。”
直觉告诉他,陛下所言恐是皇家辛秘,不是他这个当人奴才所能听的,在宫里头只有少听少说才能活。
双手负后的景阳帝双眼锐利如剑锋,鼻间发出一声冷嗤,“安阳王年轻时就是三寸丁谷树皮样,怎地到了他的子孙倒成了脱胎换骨的人模人样,你不奇怪吗。”
当年他的皇位来得并不言正名顺,也更不允许当年之事浮出水面,哪怕是有任何冒出的苗头他都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