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跟海棠说了李癞子的鬼祟行踪,海棠赶紧的进屋仔细查看,细细看了个遍,却是见没丢什么东西,这才放下心来。她那屋子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不怕丢什么,海棠很快就把这一茬忘在脑后了。
柱子和老李头也回家了,才走了没多远,就听到老李头破口大骂道:“混小子,你就混,你就把我气死了才好。”
这篱笆门里头挡不住话,海棠母女俩面面相觑,这刚刚都好好的,怎么一出门就挨骂了?柱子也没干啥坏事啊。
家里是一地狼藉,张二娘的心思很快就被拉回来,叫上海棠赶紧收拾。也不管隔壁的家事。
海棠爷爷和大河两口子忙着把屋外换下来的旧茅草扎堆捆绑,丢出去焚烧。
海棠先把盖着的旧床单给掀了,又上炕拿笤帚仔细拍打了一遍后,这才拿了扫帚过来清扫地面。等扫干净看着像样了,也觉得累的慌,不想动弹了。又突然想到那个李癞子进了她房门的,心里莫名泛起了一阵恶心,强打精神出去打了一盆水,拿布巾子再仔细擦洗一遍屋子后,这才心安。
东屋里,张二娘已经把床铺收拾出来了,李大山这会正靠坐在床沿。床沿另一头,坐着大山她娘,这会儿娘三个已经说上不少话了。气氛有些沉闷,张二娘只低头忙着手里的活,不声不语。
大山娘有些生气,盯着二儿媳的后背,语带不满:“大山媳妇,我说这话,你倒是听进去半个字没有?这眼见着大山腿还没好呢,桩子也还这么点大,你就当这家里的钱财是流水,这往后的日子是不想过了?”
说完,实在气不过,忍不住拍了几下床板。
张二娘还是没应声,她可不敢跟老太太说实话,这要是说了,这银子就该挪地方了。
大山等了半天,也不见媳妇回话。看着老娘的脸色越来越差,真要再发火了,这才小心答道:“娘啊,您消消气,二娘心里有数呢,不会乱花一个铜板的。”
“你说说,你说说,今儿个吃的肉都得多少钱?你说说看?这还叫会过日子?”
大山的话如同火上浇油,她娘就见不得他护着媳妇,现在是再也憋不住了,声音拔高了八度,惹得海棠都跟着进了屋子瞧瞧究竟。
张二娘怕这一通嚷嚷惹来闲话,这要是担上个不孝的骂名,海棠以后说人家都不容易。她这才慌忙回道:“娘,前两日海棠进了一趟山,猎了些野物卖了钱,这才能够买得起这些菜。您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不会瞎来。”
海棠也紧跟着道:“奶奶,娘说的没错儿,这钱可都是我换来的,连爹的药钱都留着了,您别生气了,可别气坏了身子。”
大山娘还有心来闹上几句,可是见这大的小的都护的紧,反而把她当成外人了,一时心里难过,直感叹儿大不中留,成了家就不要娘了,一时有些心灰意冷,只慢慢的冷静下来,借着这个台阶下了坡,是再也不想管大儿子家的家务事。
“哎,你们是长本事了,不要这个娘了,也好也好。”
她拍拍腿脚,颤颤巍巍的起身,慢慢朝着门口跺过去,边走边道:
“反正也分了家,我也不多管了,管多了,我这老婆子还惹你们嫌弃,你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别心就好了。”
语气里有着负气,又带些无奈委屈。
海棠觉得这老太太人不坏,赶紧的跟了出来。扶了她胳膊笑着道:“奶奶说哪里话,您可没老,家里的好些事情还得您盯着呢。”
“您瞧今儿您擀的面条,我可看明白了,远松伯伯可是吃了两大碗,大家都爱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