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惟不希望白默出去打工,为了证明他养得起,报了一个数字。
“什么?”
白默不明所以。
“我的存款。”
“啊?”
两秒后,白默反应过来了。
“不是,封惟,你的存款是以百万为计量单位的啊?!!!”
白默沉默了很久,开始翻起了旧账,“我记得,你说,独立之后如果接不到案子,你就要吃不起饭了。”
“……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
“那馒头配白菜呢?”
白默质问。
“……为了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
“封惟!”
白默双手背在身后,蹙着眉在原地来回打转,十分之无语,“一百多万的存款,你就是放在银行吃利息,你都饿不死,我微信余额只剩几百块,我不也活到现在了吗?”
“你是小猫,我是人,我们俩生存的方式不一样。”
白默瞪了一眼回去。
封惟配合地沉默了。
“好哇,好哇,”
白默冷笑着感慨道,“我本来还在思考,以后要是你吃不上饭了,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吃上饭,感情我是在白操心啊。”
封惟静默片刻,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最近在看家庭伦理剧?”
“哎,你怎么知道?”
“你的措辞很像。”
老夫老夫。
封惟省了后四个字没说。
“因为我想从家庭伦理剧里学一些你们人类更生活化的表达……不对,别和我嬉皮笑脸!”
封惟想了想,又说:“你听我解释。”
白默:“我不听。”
“好,那我就不说了。”
“不行你今天必须得给我解释清楚!”
封惟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收敛了笑意解释道:“一百多万是养父的钱,不是我的,大学刚毕业那会儿,养父给了我一笔钱,说我创业也好,深造也罢,哪怕来一个gapyear,拿着这笔钱四处旅游,吃喝玩乐,他都支持我。”
“等一下,什么是盖破夜耳?”
封惟被白默蹩脚的英译中给逗笑了,“有的人在大学毕业后不会立即去工作,而是选择休息一年。”
“好,我明白了,你继续吧。”
于是封惟接着说:“你知道吗,在过来人给法学生的职业规划里,律师往往是最后的选择,在律师前面还有法院,检察院,法务等等,但律师却是我的首选,我年轻的时候很狂,我就觉得,我是天选法律人,我不仅要做律师,我还要只靠自己,我要单打独斗地闯出一片天。”
“然后呢?”
“然后发现没有资源,做律师真的很难,但无论有多困难,我都没有想过去动这笔存款,我总感觉,只要我动了这笔存款,等于我亲手按着过去的自己,跪在了现实面前,哪怕后来我成功了,我都会觉得,我并没有完全实现我的理想,我知道,这个想法冥顽不灵,但我想试试。”
“如果除去养父给的这笔钱,真正属于我自己的存款,还有多少呢——不到两万,如果半年没接到案子,那就真的吃不起饭了,我并没有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