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仲明深情款款道。何雪仪对茶道没有兴趣,而商场上的朋友也没有一个像朱素蓉这般心境平和,心思细腻,自然也泡不出什么好茶。
“喜欢的话,以后你可以常来,我会泡给你喝。但这样,不会为雪仪带来困扰吗?”
她的笑容虽然礼貌,却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显然,这是一种提醒和婉转的拒绝。
敖仲明的笑容,在她的冷淡里,一点一点地收敛起来。“素蓉,你还是不希望我来看你吗?”
“仲明,我们已经离婚很多年了。”
朱素蓉提醒道。她活得自得其乐,不缺敖仲明这一个朋友,既然他们已经离婚,那就应该保持适当的距离。
“难道离了婚,我们就要老死不相往来吗?”
敖仲明很伤心。然而,她越冷淡,他越渴望亲近她。
朱素蓉静静地看着他,语调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们当然可以做朋友。但我不希望,你的热情会让雪仪困扰和痛苦。”
“雪仪并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敖仲明解释。然后,他看着她的目光,慢慢地变得深沉和自责起来。“素蓉,还是你仍然在为当年的事,责怪我?”
“都过去那么久了,”
朱素蓉敛下眼,平板着声音道:“如果我真的要怪你,这二十年来,我完全可以不见你,不为你开门。”
她的宽容和刻意轻描淡写,却让敖仲明的内心更痛苦:“我知道,如果不是我的错,当年我们就不会离婚,你也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
“仲明,”
朱素蓉打断他:“事情都过去了整整二十年,你不必再自责了。更何况,这二十年,我过得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素蓉……”
“仲明,你最喜欢的白茶。”
朱素蓉一边微笑,一边把刚泡好的白茶递给敖仲明,借此转移话题。她不想旧事重提。
敖仲明深深地,深深地看着她,他的眼神满是柔情和疼痛。
“尝一尝我的手艺。”
朱素蓉低着头,避开他灼热的眼神,冷淡地唤醒他。
敖仲明这才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他知道,她并不喜欢他这样看她。然后,他转移话题。“素蓉,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在下个月的季度董事会上,我会正式宣布退休,让阿睿代替我的位子,你没有意见?”
当然,这只是他来见她的借口。
“阿睿的意思呢?”
朱素蓉暂时忽略自己的想法,她对儿子一向给予充分的自由和尊重。
“他没有拒绝。”
敖仲明啜了一口白茶,出满足的叹息。
“如果他没有意见,那么,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
朱素蓉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她心里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儿子能够因此得到快乐和满足。
“素蓉,你不同意我的安排?”
她的冷淡,让他有些意外。他以为,她会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然而,她并没有。
“事业是阿睿的梦想和追求,我没有反对的立场。”
这是事实,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她不应该以一个母亲的身份限制他,尽管她是持反对的立场。
“素蓉,阿睿这孩子是个栋梁之才,我把总裁的位子交给他,只是把他摆在合适的位置而已。”
敖仲明语重心长地说。
“仲明,”
朱素蓉放下口中的茶杯,忧心仲仲地说:“越高的位置往往越危险。而且,他前不久才被人追杀,你这么快就把总裁的位子交给他,我只是担心,他的处境会变得更加危险而已。”
“素蓉,你放心,阿睿说他已经做好了滴水不露的防卫部署工作。他不会有危险的。而且,阿睿已经是成年人,难道你不相信他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吗?”
“这不能混为一谈,我们在明处,而想杀他的人在暗处,敌暗我明,吃亏的人只能是阿睿。”
朱素蓉固执己见。
“阿睿身边有优秀出色的保镖随身保护,再加上,以阿睿精明的头脑,我相信幕后主使者,绝对不敢再轻举妄动。”
朱素蓉低头沉默,保留自己的意见。
“素蓉,你也知道,我老了,不可能再像年轻时一样活力充沛。而志安,他的经验以及智商远不及阿睿。阿睿就是继任敖氏最佳的人选。你不能否认,这是不争的事实。”
敖仲明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敖睿,所以,他想用这个方式来弥补敖睿,而且这是敖睿应得的。
半晌后,朱素蓉终于妥协,前夫和儿子的意见一致,她再怎么反驳,也没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