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清最是明白这一点,可是她家女主的脸,是能随便安在其他女人脖子上的吗?她简直被膈应得不行。
禾清连忙转头看向叶软,女生低头在认真写着什么,卷翘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射出一片阴影,侧脸恬淡。那股与世隔绝的气质慢慢的,将她心中的那团无名火给浇灭了。
她知道,叶软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别人对她眼神的变化,但即便如此,也依旧这么平静。不得不说,叶软的心理承受能力真的很强,可这么坚强的女孩子,却在最后宛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那该是受了多大的苦和痛。
禾清心头一涩,突然有些庆幸叶软没有手机,看不到这些恶心人的东西。可是到底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叶软迟早都会知道的。
“叶软,你在写什么啊?”
禾清吐出一口浊气,笑意盈盈的靠近了叶软,想要看看她纸上写的内容。
随着女生的靠近,她身上的清香朝叶软扑来,陌生又熟悉的气息让叶软僵了一秒。随后她迅将记本塞进课桌里,不给禾清看清的丝毫机会。
“啧啧,是不是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呀?”
禾清扬起嘴角,看着叶软的眼神带了点狡黠,却一点都不惹人生厌,反而透着活泼。
“没什么。”
叶软抿了抿唇,竟显得有些不自在了。
“哼,你不爱我了,竟然都开始敷衍我了。”
禾清哼哼两声,故作一副可怜相,清澈的眸子在阳光的折射下,竟闪烁着璀璨光芒,似包含了星辰大海。
叶软一愣,耳廓悄悄爬上了一层淡粉。哪怕她知道这只是禾清的一句玩笑话,心脏却开始不听话的呯呯乱跳。一定是天太热了,叶软这么对自己解释道。
禾清说尽了好话,到最后也没能知道叶软藏着的到底是什么。
在叶软的桌肚里,一副画安安静静的躺着。画上是一个穿着舞蹈服的女子,正摆动着旋转的姿势。
绘画功底其实并没有多好,但看得出来,每一,每一根线条都是经过认真考虑才最终落。
绘画,对于贫苦人家的孩子来说,那是有钱人家才耗得起的消遣娱乐。但是对于叶软来说,这是她贫瘠人生中唯一的光了。
叶软的妈妈曾经是一名舞蹈家,她见过妈妈跳舞,虽然只有一次。但仅仅一次,便让她无数次午夜梦回,她想把妈妈最耀眼的样子画下来。
不仅是妈妈,她想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画下来。她的人生太灰暗了,她想增添点颜色。
哪怕只有一点,也行。
她想学绘画,想画出人生的精彩。可是这些在别人眼中,却是痴人说梦,他们会用最恶毒的语言来羞辱她的光。
她最渴望的梦也就成了不能言说的秘密。
放学后。
禾清跟在叶软身后,这几天她都是跟叶软一起回家的,虽然两人方向不一样,但好歹也能一起走一段路。
叶软没有车,只能步行。禾清就让小张不用来接她,也不知道禾家是不是真的不在意她这个女儿,小张问都没问是什么原因就答应了。
亏她还准备了好几个充分的理由,结果一个都没用上。
两人经过学校花坛时,前面的公告栏处围了不少学生。禾清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拉着叶软就要绕道走。
“等等。”
叶软突然停了脚步,松开手,朝着公告栏走去。禾清拦也不好拦,只能暗自咬牙,跟了上去。
在外围的学生眼尖,看到了叶软,忙大声叫唤。一下子,叶软周围的人都离她退了好几步,自动为她开辟了一条道。
叶软只感到无数各异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或厌恶,或贪婪,或诧异。好像她不是人,而是一件死物一般,那么随意。
叶软的脸色依旧很平静。她踩着步子缓缓来到公告栏前,上面全是贴着她的“光荣事迹”
。有些难听的话甚至是叶软都不曾见过的。
上一世,她没有那么仔细看过自己的“包养绯闻”
,都快崩溃死了,怎么可能去看这些让她再次心碎的东西。可这次,她看得很认真,一字一句都没有忽略掉。
她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什么都无所谓了。可是当看到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她头上,她还是觉得心寒。最初来云高的时候,她是惶恐的,是憧憬的。因为知道自己跟云高其他学生的不同,她一直都很想得到班上同学的认可。
哪怕被孤立,被排挤,她都没有怨恨过他们。她想,总有一天,他们能够接纳她的。
可直到这件事的到来,她才现自己错了。她疯狂的一遍又一遍解释,可就连她的同班同学都嘲笑她,侮辱她。他们从来都没有真正将她作为一个同伴来看待,从来都没有。
或许,她只是他们眼中的玩物而已。
“啧啧,还以为有多清纯呢,原来骨子里也是个骚货,这么贱的人怎么不去死呢。”
见到叶软,四周寂静了一秒后,人群中一道尖锐的女声传了出来,引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叶软现在才现,笑声最是刺耳,像是在强行剥去她最后的一层伪装。拳头死死的捏着,甚至开始有了轻微的颤抖。
没关系的,她对自己说。最难听的话她最听过,这又算得了什么。
只不过还是会有一点不适应,有一点。。。难过而已。
“你他妈嘴里是有粪吗,喷的这么开心?”
一道清脆的声音划破了此刻的氛围。叶软瞳孔微缩,猛地回头,却见禾清冷着脸,拽着之前辱骂她的女生的衣领,语气阴沉,带着嗜人的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