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虞被人直接抬着出了院子,放进等在外面的小轿中。
轿子晃晃悠悠好一会儿停了下来,她又被人抱了出来,抬上了马车。
车外有人对车夫说:“就按我跟你说的,哪来的送回哪去便是。”
听这意思,是要将她送回杜家去。
马车吱吱呀呀行驶起来,苏虞缓缓坐起,透过车窗若有所思地看向外面,谁也不知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婢女拖着有些虚弱的身子来到苏宸的书房,她将那碗血拿出来后便行礼退了出去。
苏宸脸色不是很好,那碗血的存在将他刚刚燃起的苗头又彻底湮灭。
原想等蓝沐熙身子好了不需要苏虞的血后,他便派人好好调养苏虞的身子,看她能不能按他所想展展。
但习武之人都清楚,取了心头血的人即便活下来也是废了。
奈何蓝家不能得罪,他们要这心头血,他如何能不给。
罢了罢了,庶女而已,何须多烦心!
临近傍晚,载着苏虞的马车停在了一处小山村的某户栅栏门外。
车夫与一同前来的婆子先下了马车。
婆子给车夫使了眼色,示意他去敲门叫人,自己则掀开车帘瞅了瞅躺在里面的苏虞。
她满眼冷漠,许是因着自家夫人的关系,神色中甚至多了抹轻蔑与嘲弄。
车夫隔着栅栏门喊了好几声,一对看似夫妻的中年人表情不耐地拉开门走了出来。
见是门口停了马车,互相看了一眼,皆是疑惑。
男人隔着门先声询问:“何人这会子敲门?”
车夫淡淡回道:“苏家的,我们老爷说当初手下人疏忽,错将苏虞认成了二小姐,今儿现她并非将军府二小姐,遂原路送回,二位出来将人带进去罢!”
男人闻言睁大眼睛,似是不信地着急打开门问道:“怎会不是呢?当初可是确认过是的啊!”
“对啊对啊,这都去了一年,不至于现才现吧!”
女人亦是着急起来跟上来,忙不迭地接上话。
貌似担忧,隐约又含着别的意思。
车夫只是抬眸扫了一眼,便不再看二人,淡漠地转身道:“我家将军说不是自然就不是,岂非你二人能质疑的?快些过来将人带进去。”
男人跟女人脸色逐渐难看,又不敢得罪苏家的人,只能悻悻跟过去。
见苏虞被婆子抱出马车,他眉心皱起,唇瓣上下启合半天欲言又止,最终又没忍住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低声道:“这…这苏虞既不是二小姐,那当初给的钱可是要收回去了?”
当初苏虞被带走苏府可是给了一大笔银子,这谁知她竟是个假的,那钱若是被要回去岂不是亏大了?
男人在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能将钱要回去,不然他往后便不会舒心了。
婆子将苏虞抱给男人,抬起下巴自带高傲地不屑道:“眼皮子浅的,堂堂将军府岂会在意那点银子,人还给你们,日后尔等与将军府便不再有任何瓜葛。”
话说完,婆子转身上了马车,进去前又转过身来了一句:“苏虞得知自己不是真正的二小姐便犯了浑,竟自己拿刀往心口上戳,老爷夫人心善,说她日后还可姓苏,且叫我等给你二人银子为她请大夫,你们看着请吧!”
人是死是活不重要,但苏虞的伤却不能与将军府扯上关系叫他人非议。
车夫在婆子话音落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灰色荷包递了过去,女人看都没看苏虞一眼,眸中透出掩盖不住地兴奋将荷包接过去,迫不及待地打开看了看。
不愧是将军府,随随便便就是好几锭白花花的大银子。
用来请大夫岂不是白瞎了。
苏府的马车步入夜色中,男人抱着苏虞问向女人:“你说说,谁成想这麻烦又回来了。”
女人眼尾浮出凌厉,言语刻薄道:“可不是,我就说她哪有那么好的命,也不知她是哪的野种,那丢出苏府便也罢了,偏要送回来做甚,你瞧瞧她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