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珵州家在村西头,不巧的是,杜岚峰夫妇原本的家便也在村西边。
也不知是他们街坊邻居团结,还是平日里杜岚峰夫妇给了他们好处,苏虞这仅仅是路过,便听见有人不加掩饰地嚼她舌根,更有难听万分的话从些妇人口中传出,她们其中有几个小孩子便跟在身边。
苏虞这人向来不愿与愚昧之人浪费口舌,那些话入耳也未影响到她半分,神色依旧淡然,只是眸色冷冷。
她轻轻瞥了一眼在自家孩子面前说秽语起劲的女人,冰冷的眼神瞬间震慑住她,当即哑了声。
等那女人回神,才后知后觉地对着苏虞背影啐了一声,不甘心自己竟被一个死丫头的眼神唬住。
但一回想她方才的眼神,竟真觉怵。
听闻前些日子这丫头一回来便将她大伯母一家赶了出来,还张嘴闭嘴要将她们送去见官,是个顶不好惹的主儿。
到底是小白眼狼,自己做了那样的事还容不得人说,还用那般眼神瞪人。
怎么,是想平白无故也将自己送去见官,可给她能耐的。
骂人没骂够,心里还给憋了一口气,女人拉起身边扯她衣摆的儿子的手,愤懑道:“儿子,记着方才那女人,她心眼极坏,日后见着她就吐她,替娘出气晓得不?”
她打定不会有人跟个孩子计较,且就算是找上门又如何,她还真能怕了那小白眼狼不成?
那小孩竟还真点了头,“知道了娘。”
女人满意地笑了,拉着他往屋里去,“还是我儿懂事,走,娘给你做煎饼子吃。”
小孩眼睛一亮,高兴地蹦跳起来,“好诶!”
苏虞一路向西走,走至尾部才瞧见孤零零落于上坡的茅草屋。
她正欲上前敲门,隔着矮院墙竟见一人鬼鬼祟祟地翻墙而入,还甚是小心地四处张望。
苏虞忙隐在树后,再探头去瞧时,便见那人已经推门进屋,还将门关了起来。
想起楚珵州说起自己家里存不住钱老丢的事,苏虞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而后快步上前,单手撑上墙头,翻跳进院。
她动作极轻,一点声响也未出。
轻步走至屋前,她就静静地站在门口,等着那人出来。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屋门“呲呀”
一声从里边打开,那人脸上得意的笑还没褪去。
稍一抬眸,瞧见在门口站着的苏虞,笑僵在脸上的同时眼里闪过一瞬的慌乱,但很快又强壮镇定,一脸凶相地问苏虞:“你是谁?”
苏虞穿过男人的身影隐约瞧见屋中地上的狼藉,漫不经心地微微抬眸,“私闯他人家中还问我是谁,尔知晓廉耻二字是何意否?”
男人闻言脸色一变,踏出门槛刷得反手将门拉上,语气不善道:“臭丫头,少给爷整文邹邹的话,你哪知眼睛瞧见老子私闯了,再污蔑老子小心叫你好看。”
苏虞嘴角微勾,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浮于脸上,“从你翻墙进院那会我便瞧见了,如此你要如何给我好看?”
男人眉心一皱,狡辩道:“我那是见怎么叫都叫不动楚大夫,又急着请他去给我媳妇瞧病,不得已才翻墙进来瞧瞧他是否真的不在家。”
苏虞配合地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竟是这般吗?那我倒是冤枉你了,那不妨再等等,我估摸着楚大夫快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