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儿,你姐姐不会有事,有师父在。”
楚珵州温声安抚着杜默谨,摸了摸他的头又道:
“你先带这位…公子出去,烧些热水备着。”
邹伊思没有回答楚珵州无心的询问,因而楚珵州也只能以此称呼。
杜默谨慌乱的情绪被楚珵州一句“有师父在”
瞬间抚平,他强忍住泪水点了点头,对着邹伊思道:
“大哥哥,师父要救姐姐,我们不能在旁边打扰。”
邹伊思并非不通事理之人,他看了眼昏睡不醒的苏虞又看向楚珵州,“邹伊思,我的名字,我就在门外。”
他虽晓得从医者眼中不分男女,但心里未免担心此人会对苏虞有不规之矩,因而言外之意也是一种警告。
临转身,又附上一句,“有情况随时喊我。”
村里的大夫医术方面他当真是不大放心。
去取药箱的楚珵州听到邹伊思与他说话,稍稍转身看过去却恰好与其对视,默了一瞬淡声回应:
“不必,候着便是。”
言罢,他回头继续去取他的药箱,也不管身后的邹伊思此刻的目光一直随他而动。
许是男人的直觉,邹伊思看着楚珵州莫名觉着有轻微的不爽,但因为担心苏虞的情况便压了下去,不再吭声走出了房间。
杜默谨跟在邹伊思后边出去将房门关上,他懂事得给拿了个竹凳让人坐着等,自己又忙着去生火烧水,心中乞求上天可怜可怜他的姐姐一定要平安无事。
房间内,楚珵州将药箱打开放在床头,轻轻将苏虞的胳膊往外放了些,随后把脉上去。
一番检查下来,原本面色平常的人脸色渐渐冷了下去,看向苏虞的眼神在不知不觉间增添了些许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心疼。
苏虞脸上的巴掌印,额头上的伤痕,手背上的擦伤,手腕、脚踝处勒得青紫的痕迹,胳膊肘处、膝盖处隔着磨破的衣服渗出的血渍,腰上明晃晃的脚印,左肩骨头的错位,五脏六腑因为外力撞击的受损……
她身上透露出的每一处都在告诉楚珵州这个仅仅一天没见的人遭遇了他人怎样的对待,所幸没有危及到生命。
可到底一个在经历种种不堪后还在朝着光努力活着充满希望的人又遇此劫难,饶是楚珵州这种习惯了在黑暗中行走的人心中都全是不忍,他在想为何命运待她会如此残忍。
它仿佛就想将苏虞拉进如他所处的黑暗深渊中从此翻不了身才会满意,可笑至极!
“嗯……”
低微的痛吟将陷入沉思的楚珵州拉了回来,他上药的手没注意稍稍重了些弄疼了昏睡中的苏虞。
倒是没醒,只是那张苍白如玉的脸上布满了痛苦之色。
他动作下意识地小心翼翼起来,缓慢地为她处理着伤势,目光触及她的面容他稍有停顿,“不怕,我轻些。”
期间杜默谨送了热水过来,又将楚珵州吩咐他熬的药熬好端过去,几经折腾下来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外伤什么的都好说,不过对于昏睡中的苏虞喂药可是件难事。
她内里伤的重,药得及时喝才能防止加重,可楚珵州端着药一勺下去,几乎全漏掉了。
盯着吃不进去药的苏虞好一会儿后,楚珵州干脆将药碗往旁边一放,俯身靠向苏虞伸出左手轻轻捏住她的脸颊使她的嘴张开,虽张得不是很大,但看着是能喂进去药了,于是乎右手顺势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药动作又轻又缓地喂去,倒是顺利进了她嘴里,而后便耐心地接着一勺接着一勺喂了……
屋外的邹伊思一直在门外站着,杜默谨忙完也会在一旁站着,他在进去送热水时听楚珵州说他姐姐没有什么大碍了的时候整个人沉沉地松了一口气,出来后好久才缓过神注意起几乎没怎么动过位置的邹伊思,主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