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媳妇的言外之意是什么楚珵州如何会听不明白,他不屑与一妇人起口舌之争,却也清楚若是放任不管,以她往日对苏虞的敌意,定会好一通编排辱她名声,毁她清誉,想到此眉心不由得轻蹙。
他眼皮微垂淡淡扫过挡在前边不怀好意的许家媳妇,随后稍稍侧脸将目光落在杜默谨身上。
那小小的身子紧绷,紧握的拳头微微着颤。
不动声色地回握住身侧那只小手,在杜默谨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自己时,楚珵州给了他个安抚的眼神,牵着杜默谨朝一旁绕开,经过许家媳妇时脚步稍滞看似漫不经心地轻吐出一句:
“正巧我也无意间瞧见有关你的事,昨日上午北山坡,周……”
许家媳妇像是听到什么可怖的事脸色瞬间煞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转身抬头望向楚珵州的侧脸慌张地打断他,“你……你乱……乱说什么。”
结巴打颤的话验证了她的心虚。
怎么……怎么会被人看到,那…那些话是不是也被听到了?
楚珵州回过头看着许家媳妇人畜无害地轻笑,“是不是乱说你我心知肚明,你说这也幸亏是我瞧见了,万一要被其他人瞧见我估摸着你约莫这会子也站不到这里了吧,按你的意思说你是不是得先感谢我?”
同样的话原封不动地被还了回来,许家媳妇慌乱地扫了眼四周,随后瞪了眼楚珵州,恼羞成怒道:
“有病吧你,休…休要胡说八道。”
扔下这么一句气势不足的话,她拔腿就朝后匆匆走去,甚至因为慌张后脚踩到前脚脚跟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嘴里小声骂着难听的话拐到一边不见了身影。
楚珵州敛了神色,俊秀的面容依旧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温和,他牵着杜默谨慢慢朝前走,唇角微微划出一抹柔笑缓缓道:
“我的小徒弟今日有的忙,可不许在背后偷偷念叨为师晓得不?”
杜默谨还在担心那女人就这么跑了会不会还会乱说些什么,他也听不明白师父跟她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她的脸色像是被师父镇住了,果然师父没有骗他。
这么一想,他眯眼笑开,“师父惯会打趣我,忙就忙嘛,谨儿喜欢。”
他哪里背后念叨师父了,明明都是他被念叨,师父还倒打一耙,嘿嘿嘿,小心他以后学会还回去……
*
苏虞一早出门,今儿并未直接去市场,而是按照约定好的先去了贺夫子的私塾将杜如月与杜如阳给送了过去。
贺夫子早早地便等在了门口,与苏虞说了几句宽慰放心的话,便满脸笑意地一左一右牵着两孩子往里走。
虽说已经道过别,可两孩子到底年纪小,依赖极了苏虞,两步三回头地看,红着眼眶满眼都是不舍。
苏虞站在原地微笑着挥手,心中同样全是不舍。
从孤身一人重生此处,到身边每日都被乖巧懂事的孩子们围着,那一声声真情实感的姐姐叫入心扉,融入骨血,她到底是极贪恋极喜欢家人之间的温情,好像不知从哪刻起她几乎已经察觉不到曾冻结在心底的孤独。
呼~
苏虞在孩子们被带进去后轻舒出一口气,抬眸望向天边眼底布满柔色。
今儿天气不错!
不多时来到市场,邹伊思给她的固定摊位前时不时有人朝那看一眼,见她赶着马车来,竟还直接走到摊位前等着了。
这镇子不大,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苏虞的酒近些日子倒也是被不少酒客知晓,卖起来毫不费劲。
昨儿楚珵州的话她放在了心上,特意每样酒品都留出了一坛,待酒卖得差不多时,便收摊赶着车一路去了福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