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上班,可不陪你在这胡天作地。”
明楼也拒绝。
明台一腔热情被浇了两桶冷水,气哼哼地抡起小刀在吃了一半的苹果上刻“楼”
字,然后咔嚓一口咬下。
晚上,明台在明镜屋子里和她说了半天的话,说到最后明镜还是忍不住不停落泪,明台也是觉得心酸,到底没有跟着一起哭,他搂着明镜安慰:“我小时候还说过一辈子都不离开家里,天天陪着大姐。”
“还说呢。”
明镜用手帕揩着泪,瞪了他一眼:“谁不知道你小时候最霸道,巴着我就不肯放,一有男客来家里,你以为对方是来跟我谈朋友,从人进门就开始哭嚎,硬是逼着人家走。我出门做事,把你放在家里才小半天,你就说我不要你,连你大哥都敢咬……”
明台忍不住笑,笑着笑着又不笑了,明镜以为他不好意思,换了个话题说了几句就让他去睡觉。
明台从明镜的屋子里退出来,路过明楼的房间,没忍住还是敲了敲门,明楼打开门一脸不欢迎的表情:“都最后一天了,也不让人安静安静?”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明台龇牙:“否则我咬你。”
“呵,这么霸道?”
明楼让了让,把明台放进来。
明台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名为不舍的情绪从他的心底渐渐升起来,占据了身体,像是看出了他的情绪,明楼走过来试探:“不会又后悔了吧?”
明台摇了摇头,突然低声重复:“‘这是怎么回事,我亲爱的朋友?我对自己都害怕了。我对他的爱难道不是最神圣,最纯洁,最富亲情之爱吗?’……”
他的话说得莫名而突兀,但明楼却是听出来了:“‘少年维特’?”
他不禁皱眉,语气里全是不赞同:“你最近就是在看这本书?”
“我刚刚和大姐谈话的时候,”
明台没理会,继续说:“我觉得也许我已经知道忘记你的原因。”
“哦?”
明楼走到他身边,和他并排站立,两个人一起看着窗外茫茫的天,月朗星稀。
“因为我不是个好人。”
明台失落地说,然后他把明镜的话复述了一遍,又说:“你看,是不是很差?”
“你从小就是小孩子心性,也算不了什么。”
明楼不以为然。
“还有许多大姐不知道的事,我也做过:那时候,担心阿诚哥在大姐心中太重要,我一直找机会欺负他,虽然想不起对你做过什么,但我肯定做过什么——我的占有欲太强。”
“你那时候才多大?都不到十岁。”
“从小看到老。”
明台心情沉重地说:“大姐看我当然哪里都好。”
明楼失声笑起来:“没想到有一天能听到明台自己批评自己,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然后我想……”
明台自顾自地,好像一停下来就无法继续剖析地说:“我暗中喜欢你,如果我想让你接受我,我会担心你不肯,如果我这么担心,我就会产生胡思乱想,这其中就真的什么阴暗的想法都没起过吗?”
明楼不笑了,撇嘴:“你能对我做什么?”
“如果不能对你做,也可能会牵扯到大姐,阿诚哥,或者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