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是地级市,土地面积广阔,东南西北四个郊区建立了不少工厂、库房,物流基地,北航集团在西郊和南郊各有一块地皮,零部件出厂之后,运输到西郊,进行货机模型的实地勘测、检查,精确到一个螺丝钉都没有误差,再正式飞行。
霍时渡担任总工程师这些年,北航集团精益求精,没有发生过一起货流事故。
叶柏南是四年前才接管云航集团,他接手之际,高管贪腐,大肆吃工厂的回扣,虚报账目,股价濒临崩盘,他历时两年将集团扶上正轨,又历时两年扭亏为盈,甚至有资格和北航集团打擂台。
所以业界评价“南霍北叶”
是实力旗鼓相当。
霍时渡是定力稳,叶柏南是变通快。
“我记得叶总工没有相中霍家的小姐。”
霍时渡似笑非笑,“私下相处倒不错。”
“我并非没有相中纪杳。”
叶柏南循着霍时渡的目光也望向纪杳,“是中间有误会。”
“原来如此。”
霍时渡一张脸淡然,不意外,不喜悦,没有极高的道行,真猜不出他的心思,“或许我有机会成为叶总工的大舅哥了?”
“一切随缘。”
叶柏南没承认,没否认。
山上冷,霍时渡敞了怀,风刮得胸口渗寒气,他系扣子,“叶总工也有公务在身吗,在本地留几天?”
“计划明晚走。”
霍时渡噙着笑意,分明不太友好,又毫无漏洞,“有时间约叶总工一起吃饭。”
“不打扰吗?”
叶柏南欣然接受。
“有时间当然不打扰。”
霍时渡撸袖口,看着腕表,很明显的逐客令。
“有霍总工在,我也放心纪杳的安全了。”
叶柏南和纪杳擦肩而过,微微点了下头。
霍时渡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殆尽,态度生硬,“跟我走。”
纪杳鞋尖踢着台阶,没动弹。
他走出两步,发觉她没跟上,回过头,“站着干什么。”
庙堂里的僧人在打扫香灰,空气乌蒙蒙的,霍时渡一向爱整洁,不禁拧眉,又退远了一米,“拜菩萨没拜够?”
她仰头,欲言又止。
再次垂下脑袋。
香灰呛得霍时渡鼻子不舒服,他摸出烟盒,咬出一支烟,以毒攻毒。
纪杳打量山路,叶柏南乘坐观光车原路返回了,她踮起脚跟,磨磨蹭蹭地靠近霍时渡,“你是来索要报答吗。”
他没什么波澜,“你准备了吗。”
“准备了。”
霍时渡眼神意味深长,食指磕了磕烟灰,“住哪?”
纪杳说,“富丽酒店。”
他猛吸了一口烟,吐出,捻灭了火苗。
下山的观光车只剩一辆,八人座,霍时渡坐在头排,纪杳坐在末排,隔了两排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