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布满皱纹的脸上湿漉漉的,一时说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满脸焦急,紧紧地握住魏紫伸来的手,像是攥住了落水时的救命稻草,声音虚弱地问:“姑娘,你今早可见过我那不成器的孙子?”
“小木吗?”
魏紫眉眼间写满了迷茫,“我今天还没有见过他,他怎么了?”
“没有见过,没有见过,”
老婆婆的精气神一下子塌了下来,整个人比昨天老了好几岁,喃喃重复着:“没有见过。”
魏紫握住她的手宽慰着:“婆婆你别急,他指不定只是出去玩了,晚了就会回来的。”
她白皙明丽的脸上充满着无辜与迷茫,还在那儿劝说着老婆婆,字字听上去真心实意,再善良不过的样子。
云霁深邃幽深的目光一直紧密锁住她,像是要仔细看清她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
瞧得魏紫的右眼皮直跳,心头无名地慌,弥漫着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边的老婆婆推开了她的手,愣愣地就要往雨里走,口里说着:“他一定是上山去了,我要去找他,找他,小木,小木。”
一只修长坚韧的手抓住了老婆婆即将跌进雨中的虚弱身子,云霁从魏紫身后走出,握住婆婆的沧桑潮湿的手,坚定简洁地说了一句:“我去找,我会带他回来的。”
老婆婆还没见过云霁,与他冷静执着的眼睛对视后,就要跪下,一时间感激不已,“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魏紫连忙扶住她,“婆婆,你别这样。”
白色的身影从她眼前掠过,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便冲进了雨中。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了。”
老婆婆靠在魏紫身上,泪流满面,连声感谢。
魏紫勉强笑了笑,迷茫不安的眼神久久望着外面密集连绵的雨幕……
魏紫心绪不宁地频频望向屋外,事情生的太突然了,她还没想好对策,便陷入了这一塌糊涂的场面。
早知如此,她懊恼地咬紧下唇,她昨晚还不如随便想个借口应付掉那个孩子,也不会引出今天的事了。
看着魏紫神情复杂、万分纠结的样子,老婆婆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对自己说,“别怕,会平安回来的。”
你若是知道,是我挑唆你孙子去的黑风山,恐怕就不会这样说了,魏紫心中这般想着,脸上却没有流露分毫,还故作坚强地笑了笑。
哗哗的雨声不断,编织成白玉珠链的帘子,铺天盖地笼罩着尘世,水气蒸腾,朦朦胧胧中一道身影沐雨而归。
“夫君”
魏紫迫不及待地想去门口迎接,云霁却早已像提鸡仔般提着个孩子,大步走进了屋内。
他带着浓浓水汽和潮湿气息迎面而来,周身都充满着凛冽的寒意,望过来的眼神比外面的风雨还要冰凉,让魏紫一时间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比她动作更快的是老婆婆,她蹒跚却迅冲上前,一把拽下云霁手中的孩子。
小山被拉扯得直接坐到了地上,满身狼狈地抬起头,委屈又亲近地小声唤了句:“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