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呦听不到病房里的任何声音。
她坐在门外的沙发上,心绪颇为混乱。
徐廷伟坐在她斜对面,看起来要轻松很多,甚至还有些愉悦。
察觉到乔呦在小心打量自己,徐廷伟大大方方地笑了笑:“乔小姐,你之前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非要把砚闻带来加拿大吧?”
又没有血缘关系,又根本没见过面,这是对秦珊多深的感情才会这样奔波不放弃?
乔呦抿抿唇,说:“那您方便告知吗?”
“没什么不方便。”
徐廷伟说,“为了钱。”
秦珊有很多钱。
她和徐廷伟的结合也是因为钱。
只是,像秦珊这样的资深律师,了解人性,也会把控人性,她如今病了,想让徐廷伟还这样死心塌地守着自己,必然要用些手段。
她要求必须见到陆砚闻。
不然,徐廷伟将不会出现在她的继承人名单上。
这个答案让乔呦惊讶。
但惊讶之余,她也知道这就是现实,这其中的任何一方都没有错。
“那您知道秦女士一定要见面的目的吗?”
乔呦问,“她为什么这么坚持?”
这点,徐廷伟也想不通,他摇摇头:“阿珊因为这场车祸,性格变了很多,我猜不到。”
话音刚落,病房门豁地打开。
陆砚闻沉着脸,一把拉起乔呦,带她离开疗养院。
他们叫了辆计程车,回去的路上,陆砚闻始终不说话,紧绷的侧脸让乔呦担心。
一直到了酒店房间,陆砚闻脱下外套,吩咐服务员送威士忌过来。
乔呦皱着眉,轻声问:“是谈的不好吗?别喝酒,太伤身体。”
陆砚闻不答,立在落地窗前,双手撑着玻璃,弯下腰,好像是刚跑完几千米的运动员,此刻在艰难地维持呼吸。
乔呦不再劝,默默坐在一边。
整整喝了两瓶威士忌。
陆砚闻还是不言不语,也没有任何醉酒的反应,就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地喝,孤独而压抑。
这一幕看在乔呦眼里,是说不出的心疼。
就在酒喝完,陆砚闻还要叫的时候,乔呦忍不下去了。
她按住陆砚闻的手,冲他大声喊:“不许喝了!”
陆砚闻看着她,眼里的情绪复杂,似是想挣开她,想和她吼,又没有。
“别喝了。”
乔呦放缓语气,蹲下来,握住陆砚闻的手,“和我说说好不好?我说了,别憋在心里。你这样,我很害怕,也很担心。”
半晌,陆砚闻放下酒杯,将乔呦拉进了怀里。
他像是抱着唯一的热源,死死的、用力的,勒得乔呦身体都痛了,却不肯松开一点力道。
乔呦也不动,就任由他抱。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呦忽然感知到肩膀传来的湿热。
她的心狠狠一揪,抱紧了陆砚闻。
“她真的……”
他说,“真的,不爱我。”
这是陆砚闻四个小时以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