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被感情冲昏了头,只是觉得在这种地方找到一个这样待我的人其实也算不错了。至少我没有跟其他人共侍一夫,至少,他现在只有我一个。我不能拿在现代的标准来要求他,他跟我的思想并不在同一个时代,只要他对我好,我就愿意跟他一起。
就算后来生了那件事,我也没有后悔过当初做出跟他在一起的决定。爱过一场,就算后来被打碎了,我也不会后悔,因为那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
日子就那样一天天的过,老太君几次在段亦琛面前提到让他娶正室的问题,他都避而不谈。其实我也想问他,对于我的身份是怎么看待的,可是一来觉得还没到时候,二来我也知道,我这样的出身想做他的正室,恐怕没那么容易。所以我也不问他,日子久了,我想我们总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京城的氛围在某一天忽然慢慢变了样,段亦琛每日神神秘秘的带着好些人回家来议事,要不就是待在宫里一连几天不回来。曲明忠好久没来,有天我带着豆豆去看望他,刚好他正要出门。
他看起来非常疲惫,我想他一定忙的是跟段亦琛同一件事。他看见我们去了倒是很高兴,脸上展开笑容,可是过一会他有些忧心忡忡的对我说:“念心,最近京城里不太平。我不能时常去看望你们,侯爷现在也正焦头烂额。你平时要多加小心。”
那天后,我就不太出门了,每日在家里陪着老太君和豆豆,另外就是做那个答应送给段亦琛的荷包。这个荷包我做的很仔细,我特地选了深红色的布料,因为上次我现这个颜色很衬段亦琛,而且深红色配他平时最常穿的黑色衣服,也不会显得突兀。
那是很突然的一天,芙公主的驸马忽然身患恶疾不治而亡,而皇上正好在此时大动手脚,瓦解了丞相一党的权势。朝中的权利在不知不觉间调换了过来,丞相虽然还是丞相,可是听说整个人衰老了十岁。丧子之痛和夺权之恨,让这个原本精神矍铄的老人忽然变的意志全无。
我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想到了芙公主,驸马的死,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吧。我的想法很快得到了证实。
数日后,一身素白的芙公主就出现在了我们府上,老太君对她称病不见。她就直接冲进了段亦琛的书房,这个时侯,我正坐在段亦琛的怀里,给他按摩头皮。突然出现的芙公主把我们两人都给吓了一跳。
我起身行礼,芙公主“哇”
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冲上来抓住段亦琛的手:“亦琛哥哥,我该怎么办,现在所有人都把他的死怪在我的身上。可他真的是病死的,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啊。”
我知道现在坊间的言论,大多数人都把驸马的离世怪在了皇上和芙公主两人的身上,可是驸马确实是病死的。段亦琛只好慢慢劝她:“荷婷,市井之言,何必放在心上。清者自清,我想总有一日世人会还你一个公道。”
芙公主哭的更加可怜:“亦琛哥哥,你会不会跟他们一样也那样看我?”
段亦琛说:“我自然知道荷婷跟驸马的死无关。”
芙公主抬起头,用她朦胧的泪眼深深的看向段亦琛:“亦琛哥哥,我就知道还是你对我好。”
段亦琛安慰了她几句,就送她回了宫里。回来时,他的脸色有些奇怪。我也没问他,只是照常安排水给他沐浴。
洗过澡,他坐在软榻上看了我半晌,我笑:“今儿是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子?”
他拉过我:“今日,皇上找我商量一件事。”
我说:“难不成会是什么坏事?你现在可是皇上的大功臣,他奖赏你都来不及呢。”
段亦琛说:“他让我一年后娶荷婷。”
我没什么反应的说:“我已经猜到了,那你怎么说。”
“我自然是一口回绝了,可是看皇上的样子,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推掉。皇上觉得自己亏欠荷婷太多,所以这次荷婷去跟求旨赐婚,十有八九会……”
我淡淡的看着他,他继续说:“念心,我会想办法让皇上打消这个念头的。”
我贴近他的怀里:“我信你。”
段亦琛确实是跟皇上说了自己的意思,可是芙公主却三天两头到我们这里来,最后是天天都来。老太君气的差点生病,可是碍于她是公主,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天天避而不见。
刚开始我也并不太在意,可是来的次数多了,我渐渐觉得有些不妥。芙公主毕竟是段亦琛的初恋情人,尤其是现在,她完全以一个弱者的形象出现在他的面前。我想段亦琛说什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将她拒之门外的,他虽然对他保持着距离,可是公主动不动就借机挨近他的身体,简直让人防不慎防。
可是我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胃口忽然变好了,而且整个人变的很嗜睡,所以也没有精神天天去盯着那个芙公主。还好我给段亦琛的荷包已经做好了,我挑了一天晚上,特意准备了一些好菜,点了很多红烛,然后将荷包给了他。
段亦琛很高兴,是真的很高兴。他拿着那个荷包翻来覆去的看,可是还是一脸困惑的表情:“念心,这个荷包里真的有秘密?”
我说:“你要是找不出来,就赶紧认输,只要你认输,我就告诉你。”
他表情很认真:“我一定能找出来的!你等着答应我的要求吧。”
我们笑着搂在一起,那晚,我没想到,幸福在那一刻,就已经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