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静的看着他卷起风暴的双眼:“他哪里都没有你好,可是他懂得珍惜我。”
段亦琛冷笑:“珍惜你?就是像这样在你房里珍惜你吗?”
我手忙脚乱的往床边爬去:“你简直不可理喻,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禽兽吗?”
一双大掌猛地将我揽了过去,紧接着一个沉重的身体压在了我的身上:“我是禽兽?那他昨晚又是什么?”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我不想跟你说话!你放开我!”
我用力在他身下挣扎,却觉得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心里自然而然的产生了莫名的害怕感,却又伴着一丝丝的期待。
我忽然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羞耻,为什么都这么久了,身体还是会向他投降?我承认女人也是有需要的,可是面对他,我真的不想,真的不想。
我用前所未有的柔软声音对他说:“亦琛,我们已经错过太多次,我给过你好多次的机会了。可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再苦苦相逼,也只是让我们两个互相折磨。亦琛,你放手吧。”
“吧嗒”
,一颗滚烫的泪滴在我的脸上,我看着段亦琛痛苦的脸,心里也一阵一阵揪心的抽搐。段亦琛压抑着痛苦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念心,真的不能再原谅我了吗?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念心。”
我伸手抚上他黑油油的长:“亦琛,我真的累了。每次看到你,我的心里都会好难过。以后,我们只是两个普通的旧相识,这样不好吗?你还是可以照样来看豆豆,甚至以后,你想要他认祖归宗,我都没有意见。亦琛,我们的缘分,早就走到尽头了。”
段亦琛,因为我是真的爱过你,所以才更加不能面对你。我们之间,似乎永远都是心痛的时候多过甜蜜的时刻。恰恰就是这些心痛,让我们两人都身心疲惫,所以,我们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吧。
可是你知道吗?我直到今天还留在京城没有搬去别的地方,也愿意让你来看豆豆,只是想看看你还有没有可能,对我说一句:我们成亲吧。
就算奶奶不同意都行,就算所有人都不承认也无所谓,只要你愿意娶我,我就愿意跟着你去天涯海角,不管是以什么身份。
可是直到此刻,你也只是求我原谅你,求我回到你的身边。而我最想听到的话,却从别的男子口出说出了。
段亦琛,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呢。
他的头埋在我的颈项处,我能感到他身体里传来的悲恸。我用力抱住他的身体,眼泪肆意的流淌,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被抽空了。
“念心,我会等到有一天,你愿意重接纳我。”
段亦琛走了好久,可是他的声音似乎还在床帐间回响。我把脸埋进被子里,大脑一片空白。
到了那天晚上,我们把豆豆哄睡着了,吴妈妈问我:“小姐,你今天不是出去抓药的吗?药呢?”
我才从恍恍惚惚里醒过神来,白天只顾着逃走,把药忘在曲明忠的马车里了。
我只好对小晴说:“小晴,你明日帮我去一趟曲府,就说我落在马车的药还在吗?要是不在了,你帮我再去抓一副吧。”
结果话音未落,就听见外头传来敲门声,来的居然是曲明忠。我正在犹豫要不要见他的时候,他已经被吴妈妈请进了屋里。
我只好装作落落大方的跟他打招呼:“表哥来了,有什么事吗?”
他还是儒雅温和的一笑,可是隐约有几分凄楚:“刚才万全收拾马车的时候,看见你的药没有拿。”
吴妈妈笑着接过那包药:“表少爷也太客气了,这点事让万全送来不久行了?这么晚了还让您亲自跑一趟。正好,我给小姐炖了点鸡汤,您也来喝一碗吧。”
吴妈妈笑呵呵的给曲明忠也盛了一碗鸡汤,然后看着我们两个说:“赶紧喝呀,这汤都炖了好久了,对身子最好了。”
我跟曲明忠两人就沉默的喝汤,汤很香,可是我却什么滋味都没尝出来。曲明忠喝完汤,把碗放下,转头对吴妈妈说:“吴妈妈,我有些话想私下跟念心说。”
吴妈妈收拾了汤碗就出去了,我低着头做针线活,不敢看他。曲明忠轻轻的开口了:“念心,我知道今日是我唐突了。突然说这样的话,一定吓着你了吧。”
我手上的动作飞快,一个小补丁被我缝的密密麻麻,可就是不开口说话。
“我知道你一下子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可是不管怎么说,我是你表哥,照顾你的事,我是义不容辞的。你总是这么辛苦,我怕你会支持不了。”
我听他说的真诚,就淡淡的说:“表哥,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我们。搬出来以后,要不是有你在,我想我也撑不到现在。可是那件事,我们还是不要提了吧。”
“念心,我……”
曲明忠欲言又止,我很坚决的说:“表哥,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你只是我的表哥。”
他重重的叹息一声:“以后再说吧,我先回去了,你早些歇着。这些针线活,晚上还是少做,伤眼。”
我客气的送走了曲明忠,吴妈妈正在屋里继续我刚才做的针线活。见我回去,她很慈祥的对我一笑。吴妈妈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她的骨架有些粗大,可是双手却很温暖,就像妈妈的手。每次我遇到事情,她总是用那双粗糙但却温暖的手紧紧的握住我的手,让我不会陷进悲痛的深渊。
我看着她温暖的笑容,不由自主的凑了过去,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奶娘。”
她说:“怎么了,是不是表少爷他有什么念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