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午时分,几人又赶忙推着板车往前赶着路。
此时后面已经有一小波队伍跟在了后面,应该是从沙暴里逃出来的村民。
每个人身上都破破烂烂,头上脸上全是风沙,好些人的脸上都鼻青脸肿的,挑了一些担子在路上,也有几家推着破板车摇摇晃晃的向前面走……
“翻过这些山,就到洛都了!麦子槐花你们要去哪里?”
池西吃力的推着身前的板车,望着旁边同样推车的麦子,气都不带喘的,眼里全是羡慕。
槐花则是跟在他们身后,喘气声此起彼伏,累的眼皮都是搭拉着,脸上全是汗液,混上黑黑的木炭,眼角下面全是黑水,从小郎生变成了黑炭娃。
他哪里知道麦子的板车上,除了几袋粮和水,全是干柴,用油布蒙着,谁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槐花的粮虽然在沙暴中损失的最多,跟在池家相比,还是多了许多。
“哪里太平就去哪里!”
麦子从赶路的劲头抽离出来,这山上的路又陡又峭,路也坎坷不平,这板车抖的手心又干又涩。
“我也是……哪里太平……就去哪里!”
槐花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嘴里的声音小的可怜。
即使这样,安槐花也没有落下众人的脚步。
“池西,你们得叫我石头,小草叫田五!”
麦子纠正了池西的叫法。
池西闻言,点了点头,俊秀的脸上一直淌着薄汗。
安槐花喘着气,弓着身子嘶吼着:“大家叫我安槐就好了。”
池瑶一个人闷头赶着路,听着众人说话,她想起了柳二娘给她取的小名,心中悲愤!
要不是她体力不济,没有跑过那些叛兵的脚步,她娘也不至于为了救她,惨遭那些叛兵的杀害!
日色渐沉,几人已经深入了这片山的腹地,周围大树又高又壮,只是地上的泥土干的已经裂开了。
树叶子都是枯微黄的,但是相比于山脚下的矮树,又要多些绿意。
林中传来的风都要凉快一些,众人干渴的嘴巴似乎得到了一些慰籍!
“我们找块空旷的地方歇着吧!”
池东脸上带着许多疲惫,见大家都焉厌无力,率先开口。
赶路了近一整天,加上叛兵、沙暴,这些日子的丧母之情,这个沉默胆大的少年就像一根紧绷的弦,突然松开,整个人都灰暗着。
池西池瑶也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他们两人的心中,带着一样的情绪。
池瑶从板车上抓了两小把菽豆,默默的从水壶里倒了一小股水,又从麦子她们那里借了一点干柴,慢慢煮着这瓦罐上的菽饭。
槐花听到能休息,腿上一软,瘫在了地上,半刻不想动弹,最后还是熬着毅力起来啃了一个干饼,兑着水抿了一口。
大家的水都不多,所以说每个人都是尽量省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