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拱手道:“城主请大人自行处理。”
李城尉撒了手,便是左走两步,又走两步,背着手,倒把在一旁的薛昭看得头晕:“处理,这是在考验本官的办案能力么?可是,可是……”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薛昭叹了口气:“山不就我,我去就山。城主既然不来,我们就去找城主。”
李城尉停住脚步:“可是……”
“敢问城尉大人,您知道该怎么处理么?”
“本官……”
“现在城外还在打仗,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
薛昭沿着兵士的来路,径直过去:“这件事要是迟了,对方摆了人出来,那就是动摇军心的过错。”
李城尉无法,只好抬了步跟上去:“等等,本官也来。”
这回不用卫绾开口,左右听了院门外的嘈杂声,自发便是出去了,一看见城尉,就是开口:“不是说自行处理么?怎么又过来了。”
看见旁边的薛昭,又是道:“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给放进来了,要是让有心人知晓城主在这,出了什么事,城尉你可是难辞其咎。”
其实李城尉一见到这卫绾的护卫,心底就有点打鼓了,这些可都是大杀神,他看向薛昭,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楚:“这几位说的也对,要不……”
“来都来了,不当面说一说,实在是过意不去。”
薛昭不气反笑:“也让我好好见识一下,对于你这样尽心尽力的城尉,这城主还要怎么怪罪你的。”
薛昭往前一步,那几个护卫并不动弹,她挑了眉,便是一声厉喝:“若不禀告,还不让开。”
“你……”
护卫们何时被这样呵斥过,不仅不让,反倒是上前逼近了薛昭。他们身上隐隐有着杀气,那是真正的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会有的气息,靠的近的李城尉被迫想起不久之间的城主府宴,直接是被这气息逼得呼吸一窒,他本能地看向一旁的薛昭,意图想要薛昭赔罪,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薛昭看见了城尉的脸色,更是情绪高涨,她是一点都不觉得这杀气怎么样:“城尉虽只九品,那也是命官,怎么能被你们这些人无故折辱。”
朗然一笑之后,属于世家女从小就被浇灌出来的千般风骨,万般矜贵就这样被显露出来,薛昭岿然不动,但她目视着这些拦路人,从城尉的视角看来,就是俯视,从上至下,仿佛是看蝼蚁一般,此中轻蔑,与凡尘都不可同日而语,那真是与你说一句话都是抬举了:“你们,是想以下犯上么?”
“放肆。”
异口同声的两个字显然不是出自面前这些护卫的嘴巴,那声音清清冷冷的,却极富穿透力,不用仔细听,就能分辨出那声音是由远及近来的,而来人的身份自然也是不言而喻。
卫绾看着这些蓝衣,眼底暗沉,但面上一点颜色都不显:“刚刚还说,这就是下次了?谁给你们的胆子给我拦人的?”
最后一个的字是压在舌头下发出来的声音,比起平常要格外显得语气沉肃。
左右想着推脱,但在卫绾的目光注视下,这回也是什么都顾不得了,立即跪倒在地:“望郎君恕罪。”
“自行去沈牧那里领罚吧,我这里是留你们不得……”
卫绾的话还没说完,左右就是双手撑地,猛地抬头:“小侯爷说了,郎君在敦煌,我们便在敦煌,郎君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一步不可轻离,还请郎君三思。”
听语气,竟是对沈牧害怕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