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二师兄,他要流血而亡了。”
施未有点恐慌,万一这人真没了,那他们不就白费那么多工夫?
傅及赶忙跑过来,帮忙封了穴道,免得这人真的失血过多。
不远处的屋顶,谢照卿正坐飞檐之上,静静看着这一切。
“哥,我们为何不趁此机会把他们——”
一边的男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个女人看见我们了。”
谢照卿轻轻捏着指腹,“她不好惹。”
“那?”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只等坐收渔利便是。”
他道。
施未与傅及合力将人拖回房,一番折腾后,天都要亮了。
窗外曙光影影绰绰,窗棂上雕刻的蝴蝶似是翩翩欲飞,白色的光晕一圈一圈散落各处,痕迹斑驳,犹如林梢树影,风一吹便会摇曳晃动。
施未累得两眼发直,他道:“二师兄,我去找点吃的,你坐会儿。”
傅及点了点头,实在没有力气再说话。
施未便僵着两条腿缓缓朝外走,推开门,天边那鱼白的光便透过云层,照进了他的眼睛里。施未揉了揉眼睛,有点头晕,视线也有些模糊。他想,不就是出了点意外状况,怎么还累成这样了?他想,一定是自己这段时间疏于修行了,才这么疲惫。
施未手指贴着墙,转了个弯,慢慢走到了一楼。楼下寥寥几个客人,就着几碟花生米、毛豆、温酒坐那儿闲聊,店伙计在忙碌地收拾残羹冷炙。施未走到他面前:“劳驾,能否给我们——”
他突然忍住了声。
周围的声响瞬间消失了。
形形色色的客人,劳劳碌碌的伙计,门前一地苍白的天光,所有的景象像是映在水中,只差一粒石子,打破这无声的影子。
施未头疼欲裂。
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中招的?
夜里送曹若愚离开,只是吃了顿寻常便饭,之后就是在房里与何以忧谈话,而后便是那个人突然破茧,他跟傅及在收拾残局……
究竟是什么时候?
施未只觉眼前天旋地转,他下意识地要去拔剑,发现腰间空无一物,糟了,他的剑……
他往右一步,发觉自己竟能真真切切摸到桌角,他缓缓坐下,耳边传来轻悄的脚步声。
门外逆着天光走进来一个人。
那个人身姿窈窕,满头珠翠,摇着把轻盈罗扇,步履款款。施未睁着眼睛,却怎么都看不清她的脸,而后便听那人调笑道:“几日不见,有没有想姑姑我呀?”
施未蹙眉,这就是燕知?
与何以忧真是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