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頭一皺,「你動手了?不說了不上山的麼?」
「沒。」蕭鴻連忙解釋道,「上山是上了,但沒動手,程管事受了傷,應該是他身上的味道沾染了一些。」
葉青雲知道他不是瓷娃娃,不能要求他事事躲在護衛後面,就是心裡放不下。
「那,別的人都沒事吧?匪徒都捉住了嗎?」
「我們的人基本沒事,匪徒都殺了,還剩兩個留給丁大人去審。」蕭鴻把沾了味道的衣服脫了下來。
「都殺了?」葉青雲有些震驚。
「嗯!他們作惡太多,不僅劫財,還犯下十數條人命,看身份,再據那兩個小賊供述,那些人生前大多都被百般凌辱過,今天讓這群匪徒死的這樣痛快,實在是便宜了他們,但也沒時間再折騰了,只希望能殺雞儆猴,今後這些惡事能減少一些。」
葉青雲有些唏噓,看似繁華的邊城,底下卻藏匿著這些窮凶極惡之徒,看來如果身手不行,那些書里寫的孤身騎馬走天涯,恣意行天下之類的故事,也只有在安定的地方才能實現。
第二日,裴霜帶著人去採買東西,不光要準備食物,還備了許多水罐水囊,現在正值春季,戈壁灘上風沙大,水源不好找,哪怕不洗澡,這麼多人的飲水問題也要顧及到。
在武明縣耽擱了兩三天,葉青雲倒是歇過來了,晚上也不用丫鬟幫忙,自己把兩個人接下來幾天的衣服準備好,洗好晾乾都收了起來。
「別收拾了,快些過來歇息!」蕭鴻催著人。
「時間還早呢!等等!就這幾件了。」
葉青雲說著話,手上卻沒停,把衣服疊好裝好。
剛坐到床上就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攬了過去,溫暖又乾燥,隔著衣服摩挲著,他心裡好笑,拍打了一下那隻手:「你不是讓我過來休息麼?莫要亂動!」
「嗯,你睡你的,我一個人動。」
這什麼屁話!一個人動他也睡不了啊!
旅途中不比在家裡,葉青雲理解他確實憋了好幾天,但還是有點猶豫:「明天就要出發了,今晚還是早點歇著吧!」
蕭鴻用腦袋拱著他頸側:「我知道,就是因為明天要出發了,荒漠裡用水不方便,接下來幾天可能都要忍著,今晚要多吃一點。」
頭髮蹭著耳側,熱氣呼在肌膚上,痒痒的令人難耐。
葉青雲一邊躲一邊吃吃笑著:「用什麼水?你之前不是不讓我洗麼?」
出發之前那段時間,二人都有點魔怔,蕭鴻見他一心想要孩子,想盡了各種招數,譬如說臀下墊枕頭,讓祝府醫開飲食方子調理,後來索性讓他別起身了,一直留著,等第二天早上再清洗。
漸漸地,兩個人就堅持不下去了,索性也不再管,愛咋咋滴。
「隨便吧!」蕭鴻哼唧著,「凡事都有利有弊,孩子是挺可人,但會分去你我的精力,還會多一份擔心,多出一塊讓別人拿捏的軟肋。」
「放眼大梁,而今除了皇上,還有誰能拿捏你啊?再說,皇上瞧著也不是那樣的人。」
「說來說去,你還是想要孩子唄!」蕭鴻有些怨念,「是不是每次同我做這樣的事,你心裡也都只有這一個想法?從中得不到歡喜?」
怎麼可能!他又不是生育機器。
葉青雲不高興聽到這話,眉頭輕輕蹙起,「還是能得到一些的,只是,咱倆成親大半年了——」
「只有一些麼?我可是有很多,相當多。」蕭鴻打斷他道,非要刨根問底。
這人真難纏,葉青雲無奈了,「我也是很多,特別喜歡同你在一起,每次都很舒服,恨不能白天黑夜都膩在一處,如果沒有瑣事的話。行了嗎?親親夫君齊王殿下!」
「行。」
蕭鴻悶頭笑了幾聲,又支起身子看向他,長途跋涉,越往西風沙越大,即便是坐在車裡,可整日顛簸,再加上飲食不便,雲哥兒的面色也不如在大梁時鮮嫩。
他心疼地撫摸著:「早知如此艱苦,讓你留在府中等我好了。」
「跟著出使車隊,不比去年裴霜他們自由,這一來一回怕是要幾個月的功夫,加起來比你去并州的時間還長,我若留在府中,也是要日夜擔心的,那,你就能放的下我麼?」葉青雲盯著他問道。
昏黃燭火下,一雙星眸映照出他所有的眷戀。
「放不下,所以走到哪裡都要帶著,再難也不分離。」
蕭鴻不再言語,低下頭輕輕啄著那人的眉眼,鼻尖,繼而又往下去。
兩人親到了一處便再難分開,互相啃舐吸吮,好像對方的嘴裡有沙漠中的甘泉,他們是兩條極度缺水瀕臨乾涸的魚兒,只憑著本能在索取生命之源。
屋裡的溫度漸漸升高,衣物顯得多餘,蕭鴻把它們脫下來後剛想扔到床下,又被拽了回去。
葉青雲還留有一絲清明,這些衣服剛剛洗完澡才換上,且現在身上還沒出汗,到時候水源難尋,清洗不方便,明天還能接著穿。
這種時候居然還能想到這個問題,他自己也覺著有點好笑,忍著光溜溜的羞怯,又重親住了身上的人,並且伸出小腿勾住了對方的。
蕭鴻被勾得心頭火起,他無比急切,只稍微磨了兩下便直接入了正題,把那聲沒忍住的輕呼堵在了唇中。
邊陲小城,春夜風起,夾雜著黃土細沙,呼呼捲起,拍打著輕薄窗框,試圖鑽入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