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妹妹为柳家平反,我们都是感激的。”
柳松尴尬笑道。
“我这段日子就住在家里,大哥、二哥,好不好?”
明月做出一副话题已经结束的模样,笑问两位兄长。
“哦,哦,是啊,好啊,这就是你的家,你既然想来,住多久都行。”
柳楠、柳松面面相觑,这个消息实在超出他们的理解范围,两人只能先安排明月住下。
这宅子本事三进的格局,明月买宅子的时候怕他们负担不起进程的生活开销,特意选了结构松散,容易分割,相对面积较大的宅子,若是一时银钱不凑手,还能把东西跨院、后院出租。
而今大约经济富裕,宅子全由两家人住着,还添了些仆役。明月被安排在后院厢房中,离主院有些距离。
“姐姐,怎么让咱们住后罩房啊,这是给下人住的,您什么时候受过这气啊!”
小静放下包袱气得嘴上能挂油瓶。
“好了,别抱怨了。我让你问的事情问清楚了吗?”
“问清楚了,家里的仆役是大老爷做主添的,下人们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银钱。有三家是买来的,还有五人签了短契,听说大老爷要光复柳家呢。”
“可有听说他们读书、置业的事情。”
“恩,听说了,大老爷、二老爷都爱读书呢,还教家中少爷们读书,至于置办产业的事情就没听说了。”
明月点头,要光复柳家可不是靠恢复旧日排场就够了的,关键是能立起来。大明是最优待读书人的,哪怕没有功名,终身只是个生员,也能自称学生,待遇比平民百姓高出几个等级。看来柳家兄弟还有上进之心,明月略感安慰。
独木不成林,血脉是天然的联系,若是两兄弟能立起来,对她而言,也是莫大的助力。
明月在思考柳家兄弟,柳家兄弟也在谈论明月。
“当家的,我都打听清楚了,我亲自找那小丫头套的话。她是被赶出来的,身边就只有一个小包袱。心高气傲的,人家国公爷要奉送产业她都不要,带了些旧衣服就出来了。”
“那她日后可怎么生活?”
柳楠皱眉。
“听说菩提庵管吃住呢!到底是为国公爷祈福,公府家大业大的,也不缺这一口饭吃。”
柳大嫂快速跳过这个话题,她要说的重点不在这里,“我说当家的,她要在这里住多久啊?日后是个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住吧!”
柳打扫不满得推了推他,“你装什么糊涂。她是什么名声,你心没数儿吗?若是她还是国公爷的爱妾,离得远,我也不说什么。可她若是和咱们住在一起,又没带什么积蓄出来,日后还不得咱们养着她啊!”
“养着也是应该的,若没有妹妹为柳家平反,我等此时还在西北充军呢!”
柳楠有些生气,但对着陪伴自己甘苦与共的妻子也发不出来,只道:“妹妹对柳家有大功,你不要说这样是话,本该报答她的。”
柳大嫂清楚柳楠的性子,闻言拿着帕子轻轻擦眼泪,哽咽道:“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道,我这也是着急啊!难道我不心疼妹妹,她受了那样的罪,又是咱们柳家大恩人,我就是供着她也愿意!可我这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家里只有两个荒山头和这座宅子,朝廷赐下的金银你做主和二弟平分了,更是越用越少。一家子坐吃山空,又没有来钱的源头,这日子越发捉襟见肘,咱们还有三个孩子呢,日后可怎么办啊?”
“你和二弟还要读书,科举是最废银钱的,这笔钱又从哪里来呢?”
柳大嫂的理由一个比一个充分,“你别忘了,咱们还有花儿呢,她都七岁了,过几年就得说亲,有一个当……的姑姑,难道……难道要让人戳她的脊梁骨,说她和窑姐儿一起长大的吗?”
柳楠闻言沉默了,这样的话他已经听到过了,知道他们一家底细的人,总会指指点点,说他们靠着窑姐儿过活。往日有忠国公府的招牌做保护,日后只会更艰难啊!可妹妹为柳家立了大功,又救了他们两兄弟,柳楠实在做不出什么恶行来。
“唉,我知道了,让我想想。”
柳楠长叹。
“我也不是狠心人,只是她不想去菩提庵吗?让她去便是了,本来就是她的心愿。日后等我们有余力了,自然要去看她、谢她的。”
柳大嫂补充道。
“嗯,想想,让我想想。”
柳楠还是没有松口。
柳大嫂见他的表情却不再游说了,柳大嫂知道柳楠的脾气最是优柔寡断抹不开面子,可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答应是迟早的事情。
柳松夫妻对明月也是差不多的看法,只是柳松多留了个心眼,道:“她也是在教坊司过活多年的人了,不会不明白无钱寸步难行的道理,总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吧!再看看,再看看。”
柳家兄弟需要再想再看,明月也需要再观察。
第二天,明月一早起来,在宅子里闲逛,等到吃早饭都不见柳楠兄弟进书房看书。饭后一问,原来他们只在下午看书,上午要出去“讨生活”
呢。问他们找到什么门路,有推脱还在熟悉中。
明月跟进书房,旁敲侧击问了问他们的进度,却发现两人连当初的水平都不能保持了。当年柳楠兄弟也算基础扎实了,而今却都忘了。以他们现在的水平,秀才试第一场都过不了。
柳楠兄弟大约也明白,不自在的请明月出去了,“书房到底是男人家的地界,妹妹去后院帮你嫂子绣花吧。”
难从良
待吃过午饭,明月就提着她的小包袱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