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起对兄妹的承认,他更无法忍受林以纾独自落泪。
如此淡漠的人,耐心地站在树下,一遍又一遍地安抚着还过于稚嫩的少女,“纾儿,下来,我会接住你。”
林以纾最终深吸了一口气,伸出了双手,“王兄,你一定要接住我。”
她现在没有灵力,跳下去,可就要摔成残废了。
她顿了顿,往下一跃,少女纤细的身躯从梨花树上掉落,“砰”
得陷入了温热的怀抱。
复金珩牢牢地接过她,将她抱紧了。
林以纾被抱着坐在了花树下,复金珩检查着她有没有受伤,林以纾看着王兄,内心是无限的信任。
即使她时常看不懂王兄看向她的眼神。
她会永远待在王兄身边的。
她想拿回自己的灵力,变得足以站在王兄身边。
她快要及笄了,她不想一直被王兄保护着,想成为守护王兄的存在。
风吹过来,林以纾突然觉得有些空荡。
四周日光如此盛烈,她最信任的人也在身边,可她为什么觉得这么茫然。
好像,这一切,都不是属于她的。
这一切,不应该如此平安而美好。
她不能沉溺于此。
风又吹来,她左眼上蒙着的绸带随风而飞。
绸带,左眼?
她的左眼受伤了么?
看到林以纾捂向自己的左眼,复金珩望向她,“想解开灵力吗?”
林以纾懵懂地点了点头,“想。”
复金珩:“王兄帮你把绸带解开?”
林以纾点头的力度更大了,“好。”
复金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按在了她青丝后扣着的绸带上。
正准备解开的那一瞬间,林以纾突然按住了王兄的手。
不对劲。
这一切都太不对劲。
她太沉溺了。
她怔愣地仰着头,艰难地说出了两个字,声音艰涩地从喉咙中挤压而出,“破道”
哪怕她现在根本不明白这两个字的意义,可神识的深处,有一个执念不停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在她左眼的绸带快要被解开的时候,让她直接念出了声。
随着这一句落下,眼前的所有光景突然破碎,皲裂地化为斑驳的碎片。
光景晃着,林以纾眼前改变,她又变成了一只兔子?
兔子低着头,用爪子给自己洗脸,而后艰难地用兔牙啃着满地的胡萝卜。
一根胡萝卜就啃一口,奢侈!
胡萝卜是她的哥哥给她带回来的,她只不过是说想吃一颗胡萝卜,但是醒来的时候,巢穴里面满地都是胡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