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求饶。
正说着,苏凯手机响了起来,他站起到一旁接听,脸色突然沉下来,接完电话,他心事重重过来说:“不好意思,我也有点急事,得先走。”
“没出什么事吧?”
嘉茉关切地问。
“没事,你们先玩,下礼拜宋宁回来你喊他过来打打球吧,老不运动,越来越油光水滑了。”
苏凯脱下运动背心,换上T恤。
“得,那咱们也散了吧!下礼拜再约!”
赵烨扶着后腰站起来说,“啧,还真有点疼,回家我得贴个膏药去。”
“好,那我送嘉茉。”
我站起身说。
跟球场的小孩们打了声招呼,我们就各自开车回家了。嘉茉坐在车上翻我的cd,随便挑了盘塞进了音响,打开是老歌,嘉茉跟着哼唱最熟那几句:“留人间多少爱,迎浮生千重变,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摇滚迷怎么听这种歌呀?”
嘉茉揶揄我说。
“老了就还俗了呗,好多歌以前特嗤之以鼻,现在一听还觉得挺好。”
我笑笑答。
“是怀旧吧。”
“没准儿。”
“所以会跟七七聊方茴?”
我微微停顿,突然旁边一辆车斜着别了我一下,我踩了脚刹车,嘉茉往前晃了晃。
“七七问了我好多方茴的事儿。”
“你怎么说的?”
“说来说去都是上学时的那点事呗!她文静,她爱哭,她善良,她心重。她分盒饭给我吃,她和我一起手拉手唱着《婚礼进行曲》上厕所,她陪我到操场上看苏凯打球。她玩了命地喜欢你,她自毁式地离开你,她安静地和我们在一起,然后她又安静地消失,”
嘉茉看着窗外娓娓道来,“陈寻,你呀、我呀、赵烨、乔燃、宋宁、苏凯,咱们都变老了,可我心里的方茴就还是那个样子,好像永远都不会变。她就留在了咱们的青春里头,咱们的青春没了,她也没了。”
“嗯。”
“只有她不老,太狡猾了!”
“嗯。”
“七七说你还爱她。”
“嗯……嗯?”
我扯了下嘴角,笑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
嘉茉不高兴地说。
“没什么,就是现在突然说起爱这个词,觉得好笑。”
“陈寻,你少装不正经。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也想方茴,起码怀念她。”
我没说话,cd里那歌又唱到了那里: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车拐进了林嘉茉和宋宁住的小区,我停好车,问嘉茉:“宋宁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这都好几个月没见着他了。”
“我也不知道,”
嘉茉哼了一声,“人老人家在外地滋润着呢。”
“你可看紧点,那小子那么鸡贼,现在又做得风生水起,保不齐什么时候动了凡心……”
我逗嘉茉,她哈哈笑了起来。
“难不成让我早晚电话追踪,时不时再搞个突然袭击,QQ微信微博银行卡基金股票各种密码全盘掌握,随时可以打有准备之仗,不耐烦了就卷款走人?陈寻,我才不干那样的事儿呢!我的睫毛膏很贵,所以我不为哪个男人哭泣。我的裙子很漂亮,所以我要同样活得漂亮。我的人生很女神,所以我注定在女神的路上一路走到黑。”
嘉茉甩了甩长,摆了个居高临下冷艳高贵的pose,我突然喊住她:“等等,别动!”
她茫然地看着我,我小心翼翼拨开她的栗色卷说:“有根白头。”
“啊!快帮我拔下来!”
嘉茉惊呼。
我摸索着替她拔下了白,嘉茉疼得哎哟叫了一声,看着那根白,我们都笑了起来。
这就是我们的嘉茉,不管她多大年纪,美丽抑或衰老,她一定都是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