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乔红着眼睛看她。
戚夕用眼神安抚她片刻,又说:“她还没求婚,但迟早是我的未婚妻。”
这次,戚夕父亲那边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戚夕,你什么意思。”
戚夕:“就是字面意思。”
戚严台沉默了更长时间,试图去说点什么,又觉得自己拗不过戚夕这个硬骨头,于是搬出她妈来治她:“我这边好说,但你考虑过你妈妈的感受吗?你妈要是知道……”
戚夕:“我妈一直知道我喜欢她,现在我们家就你一个人不知道呀。”
戚严台:“……”
戚夕语气轻快:“既然你这边也好说,那就全票通过了。”
祈乔:“……”
挂掉电话的一瞬间,祈乔问戚夕:“你爸那边真的可以吗?我去你家吃饭真的不会被拿扫帚赶出来吧。”
戚夕看起来没什么心理负担,她说:“会长当年送了我一只红脸蛋鹦鹉,我把鹦鹉提回家的第一天我爸也强烈反对来着,说什么鹦鹉太吵,鸟粪太丑不好打理,他还得天天遛鸟之类的话。”
祈乔追问:“后来呢?”
戚夕:“后来他亲女儿就成了那只鸟,天天像宝贝一样哄,又是喂水又是带出去显摆,有一次我打算惩罚小乔,简直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现在提起那件事老戚还要数落我几次才解气。”
祈乔狐狸眼愉悦地一弯:“小乔?”
戚夕愣了愣,也弯着眼睛看她:“是啊,姓乔名小乔,全名乔小乔。”
她俩笑了,戚严台那边可不太乐观。
戚夕亲爹挂掉电话的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先是茫然地在沙上坐了几分钟,又无意识地搓了搓膝盖,等摩擦生的热透过裤子到达皮肤时,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爆炸性地消息。
自己女儿……找了个女朋友……要结婚……这周见家长。
戚严台一拍大腿,愤愤地想:为什么全家只有我不知道。
戚严台表示很生气,气势汹汹地拿着手机去找戚夕她妈。
秦思枫正在择菜,头也没抬就说:“又和小乔拌嘴了?你吵不过它就不要逞能。”
戚严台满脸的一言难尽:“你那好闺女这周要带对象见家长了,是个女生,这事儿你是不是知道。”
秦思枫猛地抬头:“是吗?我不知道。”
戚严台皱眉:“戚夕什么时候学会骗人了,她说你肯定知道那孩子。”
秦思枫恍然大悟:“那……我确实见过吧,你也见过,前些日子还看到过呢。”
戚严台难以置信:“啥?”
秦思枫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抱着胳膊瞧他:“你仔细想想。”
戚严台不知道代入了谁的脸,顿时更加无措了:“那……那戚夕可得好好对人家,不要对不起她,这周我就拽她好好学做饭,别饿着人家姑娘,也别让对方受了委屈。”
秦思枫一指戚夕卧室墙壁上的那幅画:“戚夕打小就喜欢祈乔,喜欢了整整八年。”
八年,虽然没有以爱人自居,但情愫朦胧的少女总会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和对方一起做饭一起逛街之类的生活琐事,这种幻想偶尔也会外化,具体表现为——对着洗菜池呆,画画时用画描摹对方的身影,上课走神时以“练字”
做掩,同时无意识地在纸上写下对方的名字,以及忍不住和亲人在闲聊时提到祈乔的爱好。
“放心,你闺女不会饿着祈乔的,且不说祈乔是大明星不用天天在家做饭,就算在家里吃,戚夕也知道对方爱吃啥和忌口啥……我现在挺好奇那丫头怎么钓到祈乔的。”
秦思枫说,“前不久祈乔送了她一条挺贵的围巾,现在还在戚夕房间里保存着呢……老戚,不是我说你,孩子大了你就由着她去吧,伴侣是要陪她走一辈子的,找到称心如意的另一半不仅能够让戚夕过得更顺遂,还能滋养她的精神面貌,培养她的自信,甚至激她更多的优点。”
戚严台背着手站在茶几前,阳台上的乔小乔扑棱着翅膀飞到他肩头:“祈乔,女娲毕设!戚夕,百年好合!”
学舌的鹦鹉自从上次被送去陪戚夕后就学会了很多词,其中一小半是讨喜的话,另一多半则是夸赞祈乔的句子。
按照戚夕的脾性,她是断然不会对着一个人当面表达喜欢的,哪怕对方是祈乔,她也只可能用稍微含蓄点儿的词拐弯抹角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那……这话是谁教它的?
戚严台一脸严肃地对秦思枫说:“我怀疑祈乔别有用心。”
秦思枫头也没抬:“她能图你闺女点什么?作为一个明星,这种八卦一旦曝光对她的影响只多不少……”
戚严台目光忧愁,视线越过玻璃,望向了很远的地方,他突然叹了口气:“你不懂。”
这一次秦思枫没有反驳他,她假装低头看手机,一抹不太明显的忧虑一闪而过,紧接着又恢复了欢欢喜喜的模样。
戚严台一直在看着窗外忧虑,因此也没有注意到妻的异色。
他们从校园到婚纱,各方面都很登对,并且彼此还是对方的初恋,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完美的婚姻了。这么多年来,戚严台把秦思枫保护得很好,刚结婚的时候,他家务全包没让她沾一下洗洁精的沫子,哪怕到后来,他也是对妻子百依百顺,就算偷懒不想做饭,也会想办法补偿她点别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