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越是听,心里越是往下沉。
这一场洪水不知道淹死了多少人,失踪者也是不计其数,官府自然没有能力挨个儿去找。这时候会有一些民间组织的埋尸队,把那些无名的尸送去义庄,便会有失踪者的家人去寻。
可是如今天气炎热,那些尸早就腐烂得不成样子,极易成为各种细菌病毒的载体。
更可怕的是,随着尸体的腐烂,周围的土壤,空气,地下水源都会受到污染,夏季里那些到处飞的蝇虫也会把致病菌和病毒带往各个地方,将疫情进一步扩散。
云初虽然是中医,可是来自现代,对西医的理论知识也曾经深入地学习过。
刚才她又给这男孩把过脉,现在她基本可以确定,兴陵县城内外的确有了时疫。
她没有再多问,准备先出手救治眼前这个孩子。
云初转向刚才老太太求助的那个郎中,说道:“这位先生,我想给这孩子施针,能不能借用一下您的医馆?”
原本以为自己只是提了个小小的要求,没想到那郎中却一口拒绝。
“那怎么行?这孩子随时可能会死,要是死在我们医馆,我们可就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郎中连连摇头,又打量了一下云初,“再说了,你是郎中吗?别是想骗人家钱吧?我告诉你,可别想借着我们医馆的招牌骗人!”
说完这些话,郎中扭头就走,还把医馆的大门在云初的面前关上了。
他刚给孩子诊过脉,也针灸过了,可这孩子实在是无药可救,所以他才急忙把孩子送出门,生怕死在自己医馆里惹上麻烦。
现在一个陌生的姑娘再把这孩子送进医馆?门儿都没有!
云初吃了个闭门羹,却无心去计较。
谁都怕惹火上身,更何况是人命关天的事。
她转身看看周围,可是人群中看热闹的人不少,见她看过来却纷纷移开视线,没有一个人肯帮她找个治病的地方。
事不关己,谁不是高高挂起?
云初微微叹了口气,把孩子从老太太手中接过来,放在路边一处阴凉的角落。
这孩子昏迷不醒,药也喂不进去,她准备先针灸,让孩子清醒过来再说。
她拿出银针,开始给孩子针灸。
见她真的出手施针,围观的人群更多了,时不时议论几句。
“刚才人家郎中不是说已经针灸过了?那也没用啊!”
“连郎中都说这孩子没救了,难道这姑娘还能让人起死回生?”
“且看着再说吧,死马当活马医呗!”
旁人说什么,云初一概没有理会。
她把银针刺入孩子左腕内关穴,轻轻地捻入,用中指拨动针体,使针左右摇头,再予上提摇振,如此反复。
修习了内功二十多天,她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内有细微的气流涌动,并且可以控制气流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