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在“人美心善、正直禁欲”
那一行画了一个大大的叉,新增两个字:“禽兽”
。
下面还有一行“冷漠、不解风情”
,也画了叉,改成:“很会宠人,你为什么那么熟练?”
。
最后一行写,“我喜欢”
。
郑成都离开时已经很晚了,陈简没留他吃晚饭。江砚以为要叫外卖,结果陈总自己进了厨房,没多久就弄了四个菜出来。
江砚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惊了:“中午的菜也是你做的?”
陈简:“嗯。”
神情竟似习以为常,那么自然,颠覆了江砚的认知,还以为他是从小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至少看表面高冷的样子,想象不出他会下厨……
江砚简直晕乎乎地在陈简家住了两天,期间写歌的灵感空前爆炸,可落到实处,偏又什么都写不出来。后来最激烈的时候,陈简站在落地窗边打电话,他只需看着陈简的背影,心里就能开一场大型交响音乐会——可依然写不出来。
“写不出好歌?我真的瓶颈了么?”
江砚怀着这样的想法,离开陈简家,回剧组接着拍戏去了。
陈简却是真的忙,这两天本是周末,工作电话不断,郑成都也三番五次过来,他总有处理不完的事情,并没太多时间用来谈情说爱。
周二的晚上,因为突发事件,开了整整一天的会终于结束,陈简没自己开车,叫司机送他回老宅。
陈家老宅是一栋很有些历史的旧式洋房,建在市郊,陈简很少过来,上次回来是他和顾青蓝离婚那天,至今已有将近三个月——似乎不久,可感觉非常漫长,仿佛隔了几个年头。
他下了车,大步走进院子,进了门,迎面看见几张熟悉面孔,他父亲,继母,还有顾青蓝的父母。管家站在一旁,准备接他的西装外套,他摆了摆手,没脱,直接走了过去。
气氛并不好。当然,想也不可能好。
陈顾两家是世交,私交不错,生意上也有千丝万缕的往来,尽管陈简“登基”
之后状似无意实则有意地减少了合作——这么做并非有不良打算,纯粹性格所致,他不能忍受别人对他影响大到可能存在威胁,他喜欢绝对的独立——那依然不能彻底斩断他和顾家的关系。
曾经也没这么做的必要。
今年年初,陈简和顾董事长合资签了一个项目,几十亿的工程,如今正到关键时期,顾家忽然撤资,理由是一些站不住脚的官方说辞,摆明了态度微妙。
陈简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能承受这损失,单纯感到烦,无法形容的烦。
他不能确定顾青蓝是否知情,不打算把顾青蓝牵扯进来,可对方显然不这么想,甚至根本就是冲着这件事来的,一见面就叙旧,明里暗里问他离婚的事,最后讲了一句意味深长的玩笑话,说什么我们两家这么多年,感情和账一样,算不清嘛。
陈简一时竟无话,其实他和在座的几人都毫无感情可言,更不存在算不清的账,他手下有优秀的律师和财务团队,顾家那点烂账早就算完了,如果不看在顾青蓝的情面上,他今天根本不会坐下来听他们谈这些废话。
——先撤资威胁他一把,又来打感情牌,还谈什么?有什么谈的必要?
毕竟是长辈,陈简耐着性子待到最后,陪他们吃了晚餐,送顾家夫妇离开。
临走之前,顾夫人拿起手包,偕同陈简走远了几步,避开旁人,开口前先微笑:“你和那个……小明星,差不多就算了,你工作压力大需要排解,阿姨可以理解,可也不能让青蓝那么委屈,你们闹什么别扭呢?这么久不见和好。”
陈简一愣,知道未必是他们故意调查他,这些事圈子里本就瞒不住,唯一不确定的是,他不知道她说的是江砚还是苏凉,当然也不会去问。
顾夫人的话点到为止,说完便走了。
陈简又想起那天早上苏凉打来的电话,心知的确该算了,虽然和顾夫人无关。
回去之后,他给自己煮面,刚才那一餐吃不好。水还没开,手机响了,是江砚的微信消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