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扔下手中的枪,转身毫不犹豫地从列车上跳下,跳入那条闪着微光的河流之中。
她从河流里浮上来,奋力游泳,回头望向奔驰的列车。
有士兵在她跳下的位置四处张望,但或许是他兑现了他的诺言,也或许是他其实并不在意她的逃脱。
他们很快放弃了对她的搜索,整列火车依然在毫不停顿地向前方驶去。
时光在飞速向前,越过了许多重要或者不重要的瞬间,她逐渐有了种并不真实的感觉。
仿佛这一切只是一个荒诞却又真实的梦,她跟随着□□木然地移动,犹如行尸走肉。
她穿过在耶加城白色的建筑和低矮的棚屋,这里是贫民窟,空气比之往常,更弥漫着死亡和腐臭的气味。
她拉了拉脸上堵住口鼻的细布,靠近正把白大褂和衬衫的袖子卷起,满头大汗搬运药品的医生。
她轻扯了扯那个人的袖子,低声说:“哥哥,我来了。”
哥哥惊讶地回头看着她,先是焦急得骂她:“你来这里干什么?疫情这样严重!”
然而哥哥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既然来了,赶紧帮我干活。”
肆虐在耶加城贫民窟的,是流行性的霍乱,爆发有些突然,在几天内,就来势汹汹地击倒了数千人。
甚至连前两天巡视到此的皇帝专列,都因为这次疫情只停留了一天就匆忙离开,在昨天晚上就启程赶回神临城。
她知道自己因为在路上的耽搁,已经错过了很多,在认命地弯腰搬动地上成箱的瓶装药水时,还是不死心地问了哥哥一句:“他……大皇子,已经走了吗?”
哥哥忙碌着,有些不在意地回答:“对啊,老二来带走了老大,那阵势真是……”
她紧张起来,连忙问:“他又做什么了?杀人了吗?”
哥哥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意外:“你说老二吗?他能做什么?无非就是捂着胸口卖惨给他哥看,他哥看了他那个样子,当然什么都听他的了。”
她茫然地说:“他……身体怎么了?”
哥哥低下头继续搬东西,“哦”
了声:“据说是中枪了,虽然子弹没有射进身体,但内脏还是受了点损伤。反正老二也是什么都爱不喜欢讲,如果不是为了哄老大回去,恐怕也不会主动示弱。”
哥哥说了一阵,才意识到她异样的安静,抬头看了看她:“说起来你不是应该跟老二一起来的吗?怎么你不在随行队伍里?”
她垂下眼睛,默默搬运着沉重的木箱,哥哥对她十分了解,很快叹了口气:“是你开枪打了他?”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哥哥把手中的木箱在手推车上放好,腾出手臂来揽住她的肩膀轻拍了拍:“没关系,哥哥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
哥哥并不高大,她的身材在女子中也并不算娇小,但哥哥还是按照小时候的习惯,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揉了揉。
她终于抬起头,兄妹两人相视一笑,重新开始忙碌起来。
还有大批的病人在等着他们去救治,霍乱发病迅速,黄金救治期也只有那么一两天,现在还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
她走在神临城的街道上,临近新任皇帝的加冕典礼,又是丰收的秋季,一切看上去都欣欣向荣。
耶加城的霍乱疫情在夏季结束前才勉强结束,她一直留在那里,直到几天前踏上北上的列车。
就在她的旅途中,神临城传来了皇帝驾崩,大皇子即将继任的消息。
沿路上所有人都在讨论年轻皇帝突然的离世,有人说他是在上一次巡视途中遇刺,伤势在当时看虽然并不沉重,却在往后的几个月中渐渐加重直至威胁生命。
有人说虽然皇帝本人的伤势反复,但是他真正的死因却是中毒。
有一个名为自新社的反叛组织买通了皇宫人员投毒成功,皇帝在临死前所下的最后一个命令也是处决自新社的头目。
她当然知道只要死灵魔法还存在一天,他就不会真正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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