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你们求着要中馈之权,现在出了事想往哪里推?”
回去的路上,钟行霖只剩一句话,“当初让你不接,让你不要抢着要中馈,你不听,现在好了,为了你那点面子,亏了那么多钱,你拿什么赔,拿什么赔!”
再也等不到进院门,刘玉提前发飙了,“钟行霖,你除了窝囊还有什么,要不是你文不成武不就,我嫁给你身份银钱一样没得到,还要因为那个狐媚子遭大家的冷眼嘲笑,我用得这样嘛!”
“出了事你就只会埋怨,你看看阖府上下哪个男子和你一样窝囊,窝囊废,窝囊废。”
越说越委屈,最后动上了手脚。
离着远近的听到响动都出来劝架,连病弱的三爷都出来了,独独没见江若汐的身影,她和林晴舒、钟珞儿出府准备最后的开业事宜,
钟行简回了书房,听闻来报,眉眼没抬,“自己种的苦果,自然自己吃。”
最后,二房拿了屋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填进府库,还有刘玉的头面和嫁妆,最后在刘玉拼命的撕扯之间,夺了十几卷夫君引以为宝的名家画作,才换回自己小半嫁妆。
不至于输的分文不剩。
这种事情叶婉清也必来凑堆,只是,她站在不近不远处,焦急而忧心了一脸,佯装出被人挤到远处的模样,就是不凑前。
侍候的小兰不解问,“表夫人这样,会不会又受二夫人埋怨?”
叶婉清笑笑,不屑道,“我给她出了主意,谁知她烂泥扶不上墙,手底下人的底细都没弄清楚,招惹了不该惹的人,与我何干。”
“既然大表哥没来劝架,咱们何苦出头。”
经过这一番折腾,刘玉元气大伤,窝在院子里好几日,直到某日娘家送来请柬。她父亲的五十大寿,她差点忘了。
她翻出残余的首饰,总算凑出一套还看得上眼的,至于礼物,她先前留出来了,幸而藏得好,这次没被拿去填亏空,
可她却赌气没拿,而是又偷偷拿了件夫君视为珍宝的画作,当祝寿礼物包上。
马车晃悠悠驶在马路上,她一遍遍说服自己重新换上嫁进高门的傲气,
马车停下不动,
许久,刘玉忍不住怒骂,“什么事?为什么不走了!”
赵嬷嬷回道,“前面有个新茶楼开业,都来凑热闹,路堵住了。”
“那就绕过去,停在这里做什么!再不走,时辰就赶不上了。”
刘玉如火信子长长的炮仗,一点就着。
马车被围在人群里,前后动弹不得,马夫只能艰难地驱马一点点挤到前面最近的巷口,左拐,
此时爆竹声响,马受惊嘶鸣,马夫用力控制住马匹,刘玉身形晃动,差点跌出来,惊魂未定的刘玉被迫下马车,却看见新开的茶楼门口,江若汐、林晴舒和钟珞儿的身影,
“她们三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留了个心眼,吩咐赵嬷嬷,“你去打听打听,她们三个跟这间茶楼什么关系?”
风雨欲来
刘玉的娘家怀仁侯府,今日满庭热闹,请了京城许多官员和家眷。
侯府的地位虽然也不算低,但在京城这样贵胄林立的地方,还是不值一提,一砖头扔出去,总能打到几个,
更何况府上男丁也没什么争气的,自己的亲弟弟弄了个衙内的闲差,每天不知道和哪些不着调的厮混在一起,
按回门习俗,弟弟出门迎她,刘玉看弟弟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再想想自己不争气的夫君,更来气,狠拍他半塌陷的背,
“站好,你看你这副样子。你可是要撑侯府门面的。”
站在那,便能闻见浓郁的脂粉气,“又去哪里厮混了!我说过少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厮混。”
刘衙内不以为然,扬扬头,“我现在可是和中书令的独子扯上关系了,什么狐朋狗友。”
“中书令?!”
刘玉狐疑,她虽然不关心朝政,可也从只言片语里知道,国公府与中书令不对付,弟弟怎么烫了这趟浑水。
宾客还没来齐,刘玉先去了父亲书房,几乎是质问的语气,“父亲,你当初让我嫁到国公府,就是想投靠大长公主,现在又让弟弟去和中书令儿子扯关系,什么意思?”
刘父眯着眼,不紧不慢捋着胡须,“当初我让你嫁过去,是因为大长公主势大,可谁知她去朝在府里闭门不出,派个毛头小子充门面。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府上以后的前途做打算,这样,不管谁以后得了势,对咱们府上都有好处。”
刘玉气得说不出话,她现在在府上处境已经很难了,如果再让家里人知道……
正要发作,书房门打开,大姐刘文走进来向父亲祝寿,看见刘玉,笑盈盈道,“二妹妹来得这般早,怎么没见妹夫啊?”
“他官署里忙,等他忙完就过来。你瞧,还挑了副他最爱的画作送给父亲。”
刘玉拿出寿礼,端得是一副高人一等的尊宠。
当年这份亲事本是长姐的,可长姐看中了个穷秀才,她帮了长姐一把,自告奋勇嫁进高门。可如今看着穷秀才高中为官,自己的夫君只混了个闲散官职,她就只剩个门户了,
断不能掉了价。
刘文没说什么,柔静地笑笑,没有说话。
在寿宴上,刘玉又拿出自己执掌中馈的事炫耀,得来此起彼伏的羡慕与夸赞,母亲也在一旁搭腔,“我女儿生了国公府长子,世子夫人生不出孩子,以后我们家端润迟早是要继承世子之位的。”
母亲比刘玉还爱慕虚荣,即使现在大女婿也做了官,但仍嫌弃他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