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宁看他气鼓鼓的,忙剥一把花生哄他:&1dquo;钱婶和你说玩笑话呢,我瞧你的性子就挺好。”
竹哥儿听了抿嘴笑,笑完看见院子里埋头干活的6云川,朝岑宁凑近了些,问:&1dquo;宁儿,你和川子哥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岑宁脸一红,看了眼6云川小声道:&1dquo;这哪是想要就能要的。”
哥儿不比女子易受孕,有不少哥儿成亲多年也没能怀上的。
岑宁嫁过来这么长时间,6云川也好,大哥大嫂也好,从没在他面前提过孩子的事。
他自己心里头虽时常想着,但也觉得不着急,养孩子不比旁的,总要等他和6云川再攒些银钱,用心养得白白胖胖的才好。
何况今年流年不好,眼下可还有疫病这道坎呢。
安稳了几日,村里人都习惯这般与世隔绝了,这日村子里照例有人晃去村口遛弯,可远处的山路却不似往日平静,而是远远地就能听见那头的模糊人声和脚步声。
那声响由远及近,路旁的林子里显出几道脚步匆匆的人影来。
&1dquo;妈呀,快去告诉村长,真有人往我们村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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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好好做人了(˙-˙)汪!
第16章投奔
镇上东城区的弄堂后巷里,王来财面上围着布巾,手里提着东西,一路上避着人群走到自家院门口。
两下敲门声后,门从里面被打开条缝,王来财钻进门,又从里面把院门插好。
他媳妇张氏接过他手上的东西看了一眼,道:&1dquo;怎的就买了这么些米?面也不是白面。”
&1dquo;还就这些?”王来财道:&1dquo;现在外面一斗米要卖上两百多文哪!白面更是贵,先将就着吃些杂面吧。”
&1dquo;又涨价了?”张氏瞪大眼,&1dquo;这群黑心肝的,这时候卖这么贵是想饿死我们不成?”随即又叹气道:&1dquo;可再贵也得多买些啊,家里米缸就剩个底了,这一小袋米只够我们一家人吃个几天的。”
&1dquo;先忍忍,看过几天官府能不能出面让那□□商卖便宜点。”王来财说着朝地下啐了一口,&1dquo;都怪这破瘟疫。”
前几天镇上医馆接治的一个病人突然没气了,家里人跑去医馆门口好一通闹,说是郎中无能。
等到镇上接二连三有病人去世,众人这才慌了,府城的消息也压不住传了出来,一听说是瘟疫,医馆门口挤得水泄不通不说,米油价钱更是涨得吓人。这两日家家户户紧闭着门窗,既怕被传染上瘟疫,又怕逢乱家里遭贼。
天一暗,张氏把饭菜端上桌。
四碗白米稀饭和一篮子杂面馍馍,再并上两样腌菜。
&1dquo;吃饭了。”张氏喊道。
家里的两个孩子听见声音蹿进屋里,手都没洗就往桌子上扑。
&1dquo;玩的和泥猴一样,到了晚间又要费柴火烧水擦洗,那柴火不要钱?你们两个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两个孩子顾不上听母亲唠叨,先伸长脖子去瞧桌子上的菜,瞧清楚后嘴就撅起来了。
&1dquo;怎么又是腌菜啊,娘,我要吃肉!要吃肉!”
&1dquo;我不要吃杂面窝头,我要吃白馒头。”
两个孩子扯着嗓子嚷嚷,张氏本就心烦,听着哭声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扯着孩子一人屁股上给了一巴掌。
&1dquo;都什么时候了,我上哪给你们割肉买白面,哪来的钱!有饭吃就不错了还挑,再哭嚎我就给你们扔出去,去和那些染了瘟疫的人待一块。”
知道外面的瘟疫吓人,染上了是要死人的,听阿娘这样说,两个孩子也不敢闹了,只撅着嘴不停抹眼泪。
王来财走到灶屋门口听见了里面的动静,锁着眉说:&1dquo;和孩子说这些话做什么。”
张氏道:&1dquo;家里没肉可不就得这样吗,米都没得吃了,还想吃肉。”
王来财不说话了,在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喝了口稀饭咬了口杂面馍馍。他在镇上的绣坊里当管事,每月月银不少,家里日子一向过得不错,吃惯了白面馍,再吃这杂面的只觉得剌嗓子。
两个孩子更是吃不惯,小儿子眼里还含着泡泪,憋着气说:&1dquo;隔壁周婶家今天烧鸡了,大庆今天下午朝我家院子里扔鸡骨头和我臭显摆呢,我们和周婶要周婶还骗我们说没有。”
&1dquo;当真?我怎么没闻见味?”张氏诧异道。
这弄堂里家家户户挨着住,哪家中午晚上吃了什么,一闻就知道,要是真烧了鸡,那香味早该从弄堂口飘到弄堂尾了。
&1dquo;好啊,”张氏想了会反应过来,&1dquo;定是堵着门窗拿炉子煨出来的,家家户户困难的时候,就她家躲着吃独食。不就一只鸡吗?就知道仅着自己家孩子,娃娃们才能吃下多少,几块鸡肉都舍不得给,这么多年的邻居真是白当了!”
两个孩子吃着稀饭馍馍,想着下午的鸡骨头更馋了,不过这回不敢大声哭闹,只敢小声抽抽噎噎着说想吃鸡。
王来财对自己两个儿子是喜爱的,见儿子们馋成这样也有些不忍心。其实家里还有些家底,就算现在米面油肉涨了价,也不是吃不起。
但因为瘟疫绣坊关了门,他领不到月钱,这两天物价飞涨银钱又流水一样往外花,实在是肉痛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