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寂静的山谷时有野兽的嚎声传来,大郎二郎不敢再多停留,快步朝来时的路往回赶。
能看到村子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大郎眼尖的看到不远处有个黑影,喝道:“谁?”
对方听到人声,声音有些激动,“我是柳大郎,还有我弟柳二郎。”
农家人就是这样,不识字,名字起的很随意,很多人直接就叫大郎二郎,连个大名都没有。
叶长安和叶长州快步走近,趁着还有点光亮能看清对方二人,真的是柳大郎和柳二郎,这二人年幼失怙,是寡母拉扯他们长大的,家中生活过的比其他人都要艰辛。
“你们怎么还不回去?”
叶长州蹙眉问,此处虽然离村子近,但夜里山中总是危险重重,这二人不要命了?
“再有半月橄榄就落地了,我们想多摘一点,若错过时节,只能等明年了。”
柳大郎越说越小声,他也知道这样很危险,但母亲得了风寒,他们兄弟二人年岁不大,干别的活又挣不了多少钱,只能靠摘橄榄多凑点药钱。
柳大郎今年十六岁,柳二郎十四岁,因家境贫寒,经常吃不饱饭,兄弟俩都面黄肌瘦的,个子也比一般人矮。
叶长安和叶长州比他们小了三四岁站在他们面前,都高出了半个头。
“别摘了,天已经暗了,再不走小心让野兽拖走。”
叶长州语气有点冲。
“确实不安全,不可再逗留,跟我们一起走吧。”
叶长安平静道。
宋长乐一双大眼在黑暗中骨碌碌的转,把周围藏在树木杂草中的小动物都收进眼里,还好,附近并无猛兽。
回到村子里后,大家皆松了口气,临走叶长州分了些菌菇给柳大郎兄弟,“山上采的,拿回去炖汤喝。”
“多谢二郎。”
柳家兄弟感激的道谢。
叶长州嘴角一抽,“以后还是喊我长州吧。”
大郎二郎什么的家里人叫一叫就算了,在外面这么喊容易搞混,都不知喊的是哪家的二郎。
等柳家兄弟走远了,宋长乐说:“二哥心善。”
“也不是心善,就是看不惯他们那副瘦弱的模样,都十四六岁的人了,居然不长个。”
叶长州装着很嫌弃的样子。
宋长乐看他这别扭样就想笑,想帮人家就帮呗,有啥不好意思的?
少顷,兄妹三人将将踏进院门,宋老太就手握着条两米多长的竹枝冲出来,二话不说往兄弟二人身上抽,“浑小子还知道回来,什么时候了还敢在山上浪,你们自个不要命就算了,万一吓着我的七七怎么办?”
“哎奶,你轻点,别打。”
二郎咻一下窜出老远,躲过老太太的攻击。
大郎把妹妹抱在怀里,背贴着墙根走,老太太怕伤到孙女,没敢抽上去,气得跳脚,“二郎你还敢躲,大郎你更出息,拿七七来挡,翅膀硬了不把奶放眼里了。”
“奶,你自己多大力道心里没数?咱不是不让你抽,是怕被你这一抽半月下不了床。”
二郎嘻嘻哈哈的跑的更快了,一下溜进自己房间去了。
宋长乐对于大哥把她当挡箭牌的举动也是看透了,小脸麻木,嘟着嘴啥也不想说。
“七七莫恼,回头大哥跟你好好赔不是。”
大郎讨好道。
“道歉有用,还要官府干啥?”
宋长乐嘟嚷道,“让利半成。”
“不带这样的,大哥原本就最少,只有两成。”
叶长安还在装。
“别欺负我年纪小,你和二哥合伙坑我别以为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