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焰错身瞥了一眼,在他后颈下面两寸的位置有一个月牙儿似的印子,是浅浅的青色。
如果不是衣摆被人用力往下拽了还真看不到。
“毛病,这是胎记。”
沈青雪投了个利落干脆的三分球,对身后死死拽着他衣服的人说:“下次再犯规把你手剁了。”
赵途讪笑:“手误手误。”
“叨叨什么呢,谁没洗澡?”
苏策他们从另一边跑过来,饶有兴问。
“没,平时喊你就耳背的不行,碰到这事就跟碰上耗子的猫一样,嗅着味儿了。”
卫吉手搭上他肩膀,想到什么,又讨好问道:“哥,下次什么时候去你家吃饭?”
“滚。”
苏策笑骂:“打了半天球没进一个,不跟你一边了。”
因为隔得远,苏娉只能听到男孩们隐约的笑闹声,她从随身带的布袋里拿出两根毛线针,扯出毛线的线头,在针上绕了一下开始织毛衣,
再过一个多月,天气就要转凉,她想给奶奶织一件毛衣。
上次见面还是七八岁,下个月中秋,正好把毛衣送给奶奶。
沈娇站在暗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你是苏娉?”
少女脆生生问。
“是呀。”
苏娉侧眸看了她一眼,眉眼弯弯,柔声道:“你好。”
沈娇对上她纯粹无邪的眼睛,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苏娉继续织毛衣,神情认真,耳后碎被风吹动,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垂落在白皙清瘦的锁骨上。
即便白色长裙外面罩了一件灰色毛衣开衫,也难掩单薄身姿。
沈娇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蹙眉。
难怪赵途于吉还有陈焰哥哥都围着她转,天生就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谁看了不心生恻隐?
男孩们打了会儿球,输了的于吉去供销社买汽水,没多久就搬了一箱回来。
苏策拎着汽水去找妹妹,陈焰随手磕开瓶盖,边走边喝,紧随其后。
“哥哥!”
沈娇见二哥过来了,起身扑过去。
沈青雪犹豫了会儿,还是伸手接住她。
“哥?”
沈娇敏锐地察觉到他眉目间的疏离,“怎么了?”
“没什么。”
沈青雪把自己的汽水给她,“喝吧。”
见哥哥还是一如既往地对自己好,沈娇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狐疑地“哦”
了一声,接过汽水凑到柳叶那边,和他妹妹柳絮说话。
沈青雪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娇娇五官和他以及哥哥没有半点相似之处,要说和苏策他们哥俩是兄妹反而通了。
苏策和苏驭相貌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可能是因为常年在军营磨砺,才会看起来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