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杨诣穹在悟龙谷西山村里过了一个多月了。他和胡水境老伯一起在家里生活,平时偶尔会帮忙劈劈柴、种种菜、养养牲畜等,报答收留之恩。另外也会找个时间和胡老伯一起去河边闲情钓鱼。这天推着木车去山村市集摆摊卖菜,闲着无聊,看着一旁两个八九岁的男孩女孩一起玩躲猫猫,他童心未泯,回想起小时候也曾和小伙伴们一起开心嬉戏过。一直微笑地看那俩孩子玩耍。
收摊回家之前,发现木车底下有一串吊坠,想起刚才那小女孩玩躲猫猫时曾借木车底下躲过,估计就在那个时候玉坠丢在这儿了。他收起了玉坠,打算以后有机会还给他们家也就是了。
回到家后,从怀里掏出一些钱向胡老伯递去,说道:“老伯,这么多日子过来了,也帮你卖了不少钱了,这些钱给你吧。”
胡水境将钱推开,笑道:“不用,你都拿去好了。”
杨诣穹问道:“为什么?”
胡水境道:“你拿着就是。”
杨诣穹正色道:“咱俩说好卖过的钱二八分成的。其实我给你家帮忙,是心甘情愿,二八分成都不对,应该十成给你们才对。“
胡水境缓缓摇头,微笑道:“哎哟,我一个老头子,年纪大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你还年轻,以后有很多地方都要花钱,你留着就有很多好处啊。比如买些好吃好玩的,那不好吗?”
杨诣穹啐道:“我都
多大了,还要什么好吃好玩的。”
胡水境拍了拍他拿着钱的手,说道:“好了,听话,收着吧。”
便在这时,有一个身穿灰衣的青年进了院子,见状问道:“爷爷,这是在干什么呢?”
只见这个青年身穿灰色禅衣,叫胡水境“爷爷”
,定是他的孙子胡忘潭了。杨诣穹一见之下,愣了一愣,因为此人是一个多月前自己进村求生,在村郊外认识过的那个。当初只片刻之间的聊话,直到今天,一直没忘记对方的不满印象。
胡忘潭进门后也看到了杨诣穹,满脸不屑,哼了一声,虽不知是什么原因,但他似乎看杨诣穹真的颇不顺眼,第一次也是那样。
胡水境道:“忘潭回来啦,你说什么?”
胡忘潭不理,对杨诣穹道:“小子,你是谁?在我们家里干什么?你不是说要出谷离开的吗,还说不愿留宿我家,结果你不但留了,而且还留了一个多月?”
杨诣穹道:“当时我又不知道你是谁,更不知道这位胡老伯是你的爷爷。你爷爷这么慈祥和蔼,而你却这么……嘿嘿。”
胡水境道:“原来你俩孩子已经互相认识了?”
胡忘潭问道:“他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让这个流浪儿待在我们家?”
胡水境道:“他叫杨诣穹,是一个多月前在外头遇难来到咱们悟龙谷的,爷爷看他无处安身,挺可怜的,就让他在咱家的柴草房住下了。”
胡忘潭点头道:“
那也罢了,刚才是干嘛,为什么要给他钱?”
胡水境还没答话,杨诣穹先道:“这些钱我不要,不是我的东西。”
走到胡忘潭面前,说道:“胡朋友,转交给你爷爷吧,我替他挣的。”
胡忘潭神色倨傲,收下了钱,冷笑一声,忽地伸掌向杨诣穹肩头一推。杨诣穹没料到他会遽然动武,等到反应过来已经迟了,扑通一声,被推倒地。根据这一推的手法和力量,能够看出这胡忘潭乃是身有武功之人。
胡水境见状不对,立即上前将杨诣穹扶了起来,责道:“忘潭,这是干啥,友好一点啊。”
胡忘潭笑道:“假正经。小子,这些钱好歹也是你自己辛苦卖菜挣的,想要就直说好了,干么装的一副清高样儿?二八分成不对,应该十成给你才对。”
说完将手中的钱尽往杨诣穹的脸上撒了去,羞辱之意却极重,仿佛对一个低贱乞丐出手阔绰一般。杨诣穹大怒,虽说自己确是白吃白住,蹭在别人家,心里多少有愧,但此刻胡忘潭对待自己的态度,实在过于欺人,视自己低人一等,尊严之心涌起,浓眉一皱,上前一步,便欲动手。
瞥眼见到胡老伯,顾着他的面子,又知胡忘潭身有武功,别说打不过,就算能打得过,也不好动手。于是选择了容忍,拳头一松,低下头去,大不了今后趁他爷孙俩不注意,悄悄走了便是,胡忘潭不能相容,浪费人
家粮食,留着也没什么意思。
胡水境过去将撒在地上的钱都收了起来,温言道:“好了,诣穹,你不要介意,他就是这样,内心其实还是很好的,你跟他多相处相处,一定会习惯他的。”
又对胡忘潭道:“人家也是一个落难活命的可怜孩子,没必要这么刻薄,爷爷只有你一个孙儿,现在多了个伴儿,不是很好么?待会我烧桌好菜,不妨一起吃个午饭,熟络熟络?”
胡忘潭摇头道:“那不用了,他留不留我们家,跟我都关系不大,午饭也不用吃,我今天回来是要和你说一下,我去师父那里住,以后都不回来了。”
胡水境道:“你要去西山顶住,不回来么?”
胡忘潭道:“是的,待在西山村里干什么?住在山顶,和师父在一起,好歹能多学一些东西。”
也不等胡水境答话,已然头也不回地去了,留下胡水境和杨诣穹站在院子里。
杨诣穹道:“老伯,他就是你孙儿?你别介意,我觉得你孙儿这个人,很不友好。”